她错了,她一直都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指认刘熙的罪证,而是刘熙想要嫁祸给刘默的证据。
月满看的心头一跳,因为那几名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趴在外面墙壁上干呕的那几个人。
按照这个男人所说,是因为孙尚钦的招认,所以才把她供了出来,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刘熙也跟着完蛋了?
不容她细想,接踵而来的鞭子,一下一下不停歇的抽在身体的各处肌肤上,月满疼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大脑再是无法思考。
朝服男子轻蔑的一笑:“东窗事发还想死咬硬撑?晚了!如今护送你进宫的孙尚钦已经全招了,你饶是再想狡辩也无力回天!”
“呕……呕……”
月满猛地一惊,双眼不自觉的瞪大了几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那些侍卫因为没有听见月满的尖叫而意犹未尽,可如今见朝服男子发了话,也是不敢耽搁,其中一名侍卫走下刑台,摇动起了墙壁上的摇杆。
那穿着朝服的男子站定在牢间的外面,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的横肉丝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轻薄之态。
现在知道让她画押招供了,早心思什么来着?
朝服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震惊,舔着满是横肉丝的老脸一笑:“你和谁做的交易不重要,重要是只要你现在画押,你便可以不用再受这皮肉之苦。”
坐在她对面的朝服男子,很是漫不经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啪——”还没等她想明白,后背猛地挨了一鞭子,湛蓝色的衣衫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淌而出,疼的月满眼冒金星。
那些侍卫不由分说,动作粗鲁生硬的拉起她的胳膊,拴在铁铐之中,故意将她手腕处的皮肉放在铁铐的边缘处之后再扣紧。
“本官还好奇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冒充瑶蓝国大司马之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普通货色。”
这现世报来的未免有些快了……
“窸窸窣窣……”
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心里畸形的人,他们不思进取的站在低端,只盼着站在他们头顶上的人摔下来,最好直接摔死在他们的面前,脑|浆四溅,惨不忍睹,以此来慰藉他们卑微的自尊心,满足他们变态似的幸灾乐祸。
“哗啦——”
如果这次她能活着走出这里,要不把这刑部翻转过来闹个底朝天,要不把眼前这渣滓治的只恨生来这世界上,她就一头撞死在这皇宫的南墙上!
一只蟑螂从草席下面蹿了出来,那些侍卫忍不住泛起激动的目光,可就在他们以为月满会吓得抱头鼠窜,尖叫连连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月满死死地瞪着那个揩了她油的侍卫,强迫自己记住他的鼻他的眼和他那猥琐的德行,心中恨意滔天。
它们是在害怕,可害怕什么呢?难道是她身体里的蛊毒么?
“将她拉出来!”朝服男子似乎不想浪费时间,紧紧盯着她,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一名穿着朝服的中年男子,大肚翩翩的朝着这边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手持长刀的侍卫。
而在这份供词的最下面,孙尚钦已经签了名按了手印。
眼看着月满这次又拎起了一只老鼠,惊恐的倒退了数步之后,纷纷逃也似的奔出了牢房,趴在外面的墙壁上止不住的作呕。
她是要多落魄,连老鼠和蟑螂都不愿意与她为伴?
正百思不得其解,长长走廊的尽头忽然想起了铁门被拉动的声音,“喀拉喀拉”的很是刺耳。
是了,先不说刘熙这掉包太子妃是多么的胆大妄为,光是欺瞒圣上这一条就够他死一百个来回了。
一盆刺骨的井水顺着她的头顶倾泻灌浇,月满猛地一个激灵,挂在半空中的身体晃了晃,皮开肉绽的伤口火辣辣的叫嚣,本飘渺的神智登时清醒了过来。
月满心头一震,原来这个人竟是刘熙的人!
“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也别想着这供词上的另外一个人还能保得住你,现在这事已经是满城皆知,皇上这会子估摸着早已对他失去信心将他囚禁,你一味的蒙蔽,最后只能让你自己更遭罪。”
韩服男子见月满没有挣扎,伸手点在那张供词上,往她的面前又推了推:“本官素来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只要你肯乖乖画押,本官自不会再对你为难。”
耳边是不断的煽风点火,身上的疼痛只增不减,月满看着面前的供词愣了半晌,最终接过了朝服男子手中递来的毛笔和印泥。
按照刘默一贯对她爱死不死的态度来看,大难临头,确实是要各自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