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现在浑身都疼,但一看见隔壁牢间里趴着的那个人就忍不住的想笑,明明昨儿个还是个耀武扬威的狗腿子,今儿个便成了个半死不活的阶下囚。
可见天上和地下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夜的光景。
丁自闵瞄着月满,恨得咬牙切齿:“你少得意!就算是我一辈子出不去这天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冒充郡主欺君罔上,足够你脑袋掉在地上一百次!”
月满很是‘善意’的笑:“若是我死了,您老自己在这多孤独?想昨儿个您老对我的‘特殊照顾’让我感动到死都忘不了,所以您老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就算拉不走你,我做鬼也会天天来看望你的。”
别拿死吓唬她,她既然昨儿个敢让司慕冉说实话,今儿个就没怕过死,脑袋落地碗大个疤,况且如今还有个垫背陪葬的,她已经很知足了。
丁自闵又羞又怒,一副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啃了她的骨头才能解气的模样:“臭娘儿们!死到临头还嘴硬!”
这个老不死的,屁股都开了,还有心情骂人?
月满侧眼瞄了瞄他,忽然动了动身子,顺着身下的草席上拔出了一根草茎,对着丁自闵又是“嘿嘿”一笑。
丁自闵看着她手里晃动着的草茎,猛地一个激灵:“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帮着您老舒筋活血。”
丁自闵只觉得鼻子一阵奇痒,慢慢张大嘴巴,再是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阿嚏!”浑身不自觉的紧绷,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他差点没哭出来。
“阿嚏阿嚏阿嚏……”
刘默垂眸,长长的睫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瞧着她唇角挂着的释然笑容,他蹙了下长眉:“死之前?”
“臭娘儿们,装什么狐假虎威,要不是瑶蓝太子向皇上说我的坏话,哪里能轮得到你在这里笑?”
刘默的俊脸上仍旧挂着笑,可他微微眯起的眼里却酝酿起了暴风雨之前的阴冷,猛地松开手臂,转身离去。
这,这是药?
在接连的喷嚏下,丁自闵屁股上才刚愈合了一些的伤口,终于崩开,鲜血顷刻涌了出来,疼的他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看着如此玉叶金柯,雍荣闲雅,双目含着慵懒笑意的刘默,月满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满完全没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宫人,也不知道刘默抱着她往什么地方走,整颗心都在研究着那砍头的铡刀快不快,会不会有切一下没切下来的风险。
掉落的草茎不偏不正再次落在了丁自闵的鼻子里,刚刚缓过一些疼痛的丁自闵,再次没命似的打起了喷嚏。
刘默抱着她在官员的簇拥下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缓缓驶动,月满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
正在月满发呆的当口,走廊的尽头传来了铁门被拉开的声音,“喀喇喀喇……”在一群人的前后簇拥下,刘默优雅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丁自闵说出口的话极其难听刺耳,但月满却被他说愣了神,后背忽然痒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不想竟是摸到了一些黏黏的东西。
猛地,她想起昨儿晚上见到走廊里横着的侍卫尸体,心脏不由自主的狠狠一跳。
这人绝壁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她猛地一惊,再次扬起面颊,近距离的看着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刘默:“你该不会是来监斩的吧?”
惊诧之余,她把手放在了眼前,看着手心上那晶晶亮的东西,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一股子清凉味。
行驶着的马车缓缓停靠,没等月满把话说完,刘默便是抱着她下了马车。
刘默听闻,直接收回即将落在月满身上的双眸,转身抱着她出了牢间。
相对于她的不知所措,刘默倒是淡然,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她手里还拎着的草茎:“你这是在做什么?”
月满看着他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心情大好,昨儿个被他逼供用刑的仇,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发泄。
也许是马上就要死了,月满出奇的平静:“没想到死之前的阳光竟然如此温暖。”
她算不准他究竟为何而来,是来和她说最后一句话,还是给她送最后一顿断头饭的?
“送行?往哪送行?”
“娘娘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不过好在只是一场误会,奴婢就说么,这么好的娘娘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刘默听着她的话,目色愈发的发沉。
月满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又道:“刘默。”
刘默刚要垂眸朝着她看去,站在人群里的一位官员却上前了一步,恭敬小声道:“太子爷,时辰差不多了。”
刘默眉头拧的更紧:“刘默?”
她还真是放肆过头了,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竟连清醒的时候也敢直呼他的全名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