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猛地被钳住,手腕被反剪在身后,刘熙狠狠扯着她靠向自己一步:“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原谅你?叛徒。”
脖颈的钳制,和那一阵阵接踵而来的晕眩,在这一刻被震的消失不见,心中那汹涌翻腾而起的惊诧,迫使月满蓦地睁大了双眼。
“砰——”的一声,后窗户忽然被撞开,夜风灌入,桌子上燃着的烛台剧烈的颤动了几下。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刘默却再无心下棋,扔掉手中的棋子,伸手捏上自己的眉心。
暗卫回神,单膝跪在了地上:“启禀太子爷,自从属下在凉亭帮太子妃救下富兰贵人之后,皇上一直没有找到毒害太子妃的机会。”
屋子里的刘默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朝着门口望了去:“谁!”
祈天,司锦宫。
老皇帝上前几步,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劫持太子妃,污蔑太子,还意图想要谋害朕,这些都是你亲口承认,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月满站在窗边瞧着这空荡荡,寂寥寥的寝宫,总是有一种闹鬼的错觉。
暗卫顿了顿又道:“不过……今儿太子妃在给皇上送完参汤之后,似有意激怒五王爷派去跟踪的暗卫。”
刘熙浑身骤然僵硬:“父,父皇……”
“你说什么?”
她虽然恶心他到不行,虽然厌恶他到要死,但眼下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不然她前面所作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他就比我高贵了?哈哈哈!”刘熙的脸扭曲起来,垂眸靠近她的面颊,笑的阴险无情,“曾几何时,他可是卑贱的连个奴才都不如。”
月满疼的皱眉,声音抬高了几分:“你这人是有病么?当初要不是你劫持送亲的队伍,将我强掳了去,给我下毒威胁我,我会任由你摆布?要不是你用解药胁迫我,我根本就不会同意帮着你造孽,你这种连亲爹都算计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我是叛徒的?”
院子里,树梢上,早已隐藏在此处一个时辰的暗卫,想着自己离开时,刘默说的那句“如果她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提着你自己的脑袋来见我。”忍不住一抖。
偌大的寝宫安静的掉针可闻,放眼四周不见一个活人的影子,一阵清风袭来,将院子里的草草吹得“沙沙”作响。
月满收起满肚子的腹诽,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忽而扬起了一个无害的笑容:“不知道我现在收回白天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早已隐忍不住的老皇帝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带着富兰贵人和一群侍卫走进屋子,看着刘熙怒极反笑:“要不是富兰贵人半路闹了头疼,朕亲自送她回来,朕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刘默垂手抬头,俊美的面容在烛光的分割下,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微微侧眸,看着跪在自己不远处的来人,一直不曾消退的笑容减淡了几分。
刘熙神色一滞,似乎震惊于她忽然转变的反应。
“你所找到的那个新靠山,曾经在瑶蓝当了三年的质子,身份卑微,寄人篱下,受所有人嘲笑!”刘熙猛地脸色一变,满眼的咒怨,“你以为他何德何能当上太子?还不是父皇觉得亏欠于他?”
靠近富兰贵人,讨好皇上,激怒刘熙……
听着屋子里月满和刘熙的水深火热,又看了看早已站定在紧闭房门外的皇上和富兰贵人,暗卫思量再三,摘下了一片树叶,夹杂着内力打在了门框上。
刘默听闻了暗卫的话,正在落子的手忽然一顿,忽幽声低笑:“继续去盯着她。”
月满趁势又道:“就因为我良心发现的没有帮着你弑君,所以你不甘心的陷害我,想要除掉我,以此不惜污蔑太子,五王爷,灭绝人性也要有个限度,您如此的丧尽天良外加丧心病狂,就真的不怕被雷劈么?”
“如果她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提着你自己的脑袋来见我。”
“擅玉,你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嗖——当!”
月满实在受不住这要命的眼神,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笑的这么瘆人是为了何?
月满在一边瞧的暗爽连连,这一脚怎么就没踢在那臭蛇的嘴巴子上,直接让他满地找牙那才叫好!
刘熙被踢的翻倒在了地上,手臂因为愤怒而暴起了青筋,却不能做任何过激的举动,只能咬牙隐忍着。
余光撞见一个舒爽的笑容,他蓦地侧脸朝着月满看去,当看见她那毫不加遮掩的幸灾乐祸时,他终于幡然醒悟,这个局是她布下的,这个贱人从始至终都在引着自己入局!
月满迎着刘熙那兴师问罪的目光,不避不躲,用眼神承认的坦荡荡。
没错,我就是故意布局等着你往里跳,臭蛇精,有种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