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沐华宫。
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刘默慵懒而坐,狭长的眸专注的看着桌子上的棋盘,似考虑了许久,才将修长指尖夹着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不过他眉宇之间的谨慎思考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反手又执起了一颗白子,继续盯着期盼斟酌了起来。
一名腰间挂着‘夜不语’腰牌的暗卫走了进来,一眼瞧见正在下棋的刘默时,惊的眉心一跳。
他进‘夜不语’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见过太子爷自己跟自己下过几次棋,不过每次只要太子爷自己对弈了之后,不是杀人,就是收人。
比如当年一直和太子爷作对,最终被暗杀的赵太尉,这么多年过去了,包括皇上都查不到真相,这便是杀。
再比如曾经不过是个侍郎,现在却成为丞相,并暗自帮太子爷维权的文丞相,这便是收。
他们的首领擅玉曾经告诉过他们,每当太子爷自己对弈的时候,就是要下定某些决心的时候。
那么这一次,是杀还是收?
“说吧,何事。”刘默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将举着多时的黑子落在了期盼上。
“回太子爷的话,今日是孟兰节,皇上已经带着其他宫的妃嫔去长陵殿祭祖了。”
太子爷明明是在笑,可却比三九天刮着的阴风还让他毛骨悚然。
月满脖颈一阵阵的发紧,抠在他手背上的手愈发没了力气:“你什么意思?”
她不惜深陷险境的在这里和刘熙周旋,为的不过是她自己的算计,她为了保命而拖延出来的时间,竟让她听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
暗卫浑身猛地僵硬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刘默那仍旧挂在唇角上的诡异笑容,猛点了几下头,随即没命的朝着门外跑了去。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啊。”刘熙笑的讥讽,“也对,那件事情可是现在祈天的禁忌。”
月满挣扎着抠着他的手背:“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和你比起来他还是有上升空间的。”
刘熙慢慢回神,眼中的轻蔑已全然变成了愤恨,他是真的被激怒了:“你是已经知道你活不过今晚了,所以在尽情的向我撒泼么?”
“她这个挡箭牌找的倒是结实。”刘默莞尔,继续落子,“宫里今日可有其他的动静?”
刘默竟然在瑶蓝当过三年的质子?!这个消息还真是让她震惊到不要不要的。
“怎么?吓傻了?”刘熙站定在她的面前,杀气一触即发。
刘熙吓得当即软了双腿,跪在地上拼命的解释:“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蓦地,他唇边的笑容再次深陷了几分,还真是个疯丫头,竟然想要以身试险么?
来人似乎并不慌张,稳了稳身形之后,才慢慢地抬起了面颊,在烛光的晃照下,来人唇角勾笑,一双眸如狼如虎似的死死盯着她。
他距离刘默五步远的距离站定,单膝跪地,声音清冷且恭敬:“主子,属下回来晚了。”
“是。”暗卫领命,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刘默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钳制在月满脖颈上的手登时失去了力道,月满趁机打掉了他的手,摔倒在地上的同时,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腾出另一只手,使劲拍打在她的面颊上,像是一只极力忍住暴躁的野兽,欣赏着马上就要成为珍馐美味的猎物。
他钳在她下巴的手,猛地移到了她的脖颈上:“我灭绝人性?刘默就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
月满猛地回身,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子落入屋子。
刘熙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一步步朝着她靠近:“你当初激怒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现在这般的惊慌害怕?”
门外,再次走进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满身的风尘却掩不住浑身的萧冷。
忽然,远处有一行人影,绰绰的朝着司锦宫走来,月满见此心中一喜,可还没等她笑出来,身后却猛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月满一愣,几乎要忍不住喷他一脸:谁害怕?我是被你那快要扯到耳根子的嘴皮子恶心的!
“别喊朕父皇!朕没有你这种白眼狼的儿子!”老皇帝怒气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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