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刘默是怎么抱着她回来的,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刘默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睡得完全毫不清楚。
她睡得死不说,而且睡得时间还很长,以至于早上出发的时候,任由宫人怎么喊也喊不起来。
嗓子喊得都快冒烟了的七巧很是无奈,只能和其他的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月满从床榻给抬了下来,一起扛着她出了未央宫。
辰时,阳光温热而美好。
听闻太子爷要出远门,许多大臣都在下了早朝之后来到了宫门口,闷热的天气,成排成排的堆在马车前,只为了能在刘默的面前讨个眼缘。
“太子爷高瞻远瞩,连维系瑶蓝这种小国的关系也是亲力亲为,不顾一路出行奔波疲惫,当真是满朝文武的楷模。”
“待太子爷回朝之后,微臣一定亲自做东给太子爷接风洗尘。”
马车里,刘默在这一片阿谀的奉承声之中很是淡然,半寐着长眸靠在软榻上,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青瓷杯,时而垂眸浅酌,高贵天生。
坐在他对面的苏缨络,笑容艳丽,大家闺秀的风范依然,对着前来讨好刘默的官员们点头微笑着,似乎她就是刘默身边的那个女人。
“各位大臣的心意太子爷自是会心领,至于接风洗尘,等太子爷回朝再说也不迟。”
这……
在宫门前诡异的鸦雀无声下,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出了马车,伸手从宫人们的肩膀上揽过月满,复而又走回到了马车里。
月满瞳孔缩了又缩,最终摇了摇头。
本是想问七巧自己到底又怎么惹着那阴人了,可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月满叹了口气,转回身子的同时,扬起了一脸狗腿的笑容,往刘默的身边蹭了蹭。
不知道是不是七巧膝盖砸马车的声音太响了,一直沉睡着的月满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
遥远的宫路尽头,一群宫人慌里慌张的往这边跑着,最前面的七巧满脸焦急,跟在后面的一众宫人是个个心惊胆战。
除了刘默,所有人被这一幕惊的呆若木鸡,震的哑口无言。
“太子妃到——”
月满顺着他的所指讶然回头,这才看见了还跪在马车上的七巧,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得,这丫头浑身大汗,身子狂抖。
刘默见她终于听懂了自己的话,笑着又道:“不好奇原因?”
在所有人的心惊胆战之中,只有苏缨络唇角勾起了一丝落井下石的笑容,这个月满还真是漏洞百出,根本用不着自己算计,她便是乖乖就范了。
刘默玩味的挑了挑唇,目光瞥了一眼车窗外,“在你睡觉的时候,父皇下旨责我陪你回瑶蓝大司马府省亲。”
“饶是梦语,太子妃多少也有些过分了,缨络倒是可以假装听不见,可是外面的那些大臣……太子爷若是不罚,未免……”苏缨络轻柔的开了口,欲言又止。
太子妃虽然大大咧咧的,有的时候不拘小节的让人尴尬,但最起码太子妃这个人很真实,不像是苏姑娘,就算表面再怎么温柔,骨子里也是透着一股阴气。
虽然他没说话,但眼底流露出来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默双手紧紧固定在她的腰上,防止她滑下去的同时,抱着她一起坐在了软榻上,垂眸轻扫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嗤笑了出来:“你倒是真能睡,就不怕被人卖了?”
福禄忙不迭的点头:“是。”
月满一愣,摸了摸额头上撞起的大包,一口恶气涌上心头,特别想喷他一脸血,感情刚刚她被撞醒也是他的‘功劳’啊!
“确实是该罚。”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复杂,忽而对着外面的福禄吩咐道:“走罢。”
在一旁站着的福禄,瞧着事事都落不下的苏缨络,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主子的事情不是他这个做奴才可以管的,但说句良心话,他喜欢太子妃可是要比苏姑娘多很多。
“刘默……”开口的声音干涩而沙哑,记忆之中年轻的面颊,与现在沉稳的面颊相冲撞着,使她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
“你想卖我就趁热,反正跟谁都比跟着刘默强。”月满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再次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完全睡醒她大脑还在迟钝之中。
虽然太子爷一直不曾开口,但苏缨络的客套话也挺让这些官员受用,毕竟在他们看来,苏缨络早晚都是太子爷的人。
刘默染着笑意的眼略带疑惑,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终于舍得醒了么?我本以为你会一觉睡到瑶蓝。”
“太子爷教训的是,臣妾知道错了。”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主要是让刘默消气,让七巧解脱。
“睡到瑶蓝?”月满揉着肿胀的脑袋,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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