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没想到月满也会在这里,不过瞧着月满那披散的长发和几天没换的衣裙,眼里倒是多了一抹讥讽。
苏璎珞被噎的有些难受,可是碍于刘默在场也不好发作,只能拉着刘默的袖子佯装可怜:“爷……璎珞不是这个意思,璎珞是不是惹姐姐不开心了?”
月满面对苏璎珞的打量,倒是一派的淡定,她算是发现了,只要她一丢人,准就被某些人看了笑话,反正老天爷也不是瞎了一天两天了,她不习惯也习惯了。
“打眼一瞧您没七十也有六十了,姑奶奶这称呼我可不敢当。”月满一个仰头,将散落的长发甩在了身后,不紧不慢的系上了衣服的扣子,“我只想要那玉。”
刘默瞧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感觉很熟悉,路过的时候特意扫了一眼,当认出是月满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
掌柜的犹犹豫豫的看了她好一会,才吭哧道:“这玉佩真不是您能买的……”
今儿都是怎么了,这么多人瞧着这玉佩眼红。
“咣当!”的一声巨响,吓得福禄一跳退三步。
刘默和掌柜的在里屋聊着,苏缨络一个人被晾在正厅难受的不自在,她不知道刘默为何要背着她说话,但她显然受了冷落。
店铺里的伙计们看的呆若木鸡的如泥塑木雕,掌柜的吓得连手里的银子都掉在了地上。
“姑奶奶呦,您真是我亲姑奶奶!”掌柜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蹿到月满的身边,一把将她拉回到了铺子里。
月满现在是安不了,躁的很,踹完了马车又觉得不解气,对着福禄道:“有没有扳子,斧子,砍刀之类的东西?”
月满出了金雅居,一眼就瞧见了刘默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本来她是想要绕道走的,可越想越是怒火中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着马车走了去。
“爷误会了,我不过是瞧见这玉丑的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研究这要不要买下来砸碎了为民除害。”月满笑的愈发咬牙切齿,“不过现在看来也用不着我操心了,爷您慢慢挑慢慢看,我就不打搅了。”
福禄苦着脸,仰头瞧了瞧天上那又圆又热的日头,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掌柜的倒是没看向那些金锭子,而是打开了那宣纸,仔细的看了看,脸色微变,随后赶紧将装着玉佩的锦盒,推到了苏缨络的面前。
我滴个乖乖,这么个喊法,以后他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苏璎珞匆匆而来,笑着将玉佩举起给刘默看:“让爷久等了,本来璎珞早就好了,是姐姐也看上了这玉,璎珞便想和姐姐解释一下,以免姐姐误会什么。”
昨儿个赵婧琳扯着个嗓子说让她来陪着买首饰,他除非是聋了,不然又怎么听不见?
“姑娘可以将这玉带走了。”
要不是眼下瞧见了她,他倒是忘记了昨儿赵婧琳说的话。
苏缨络得意的一笑,细心的将那玉从锦盒里拿了出来,又放进了一个上好的丝袋里,转身的同时,终于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月满。
解释?解释什么了?误会?该误会的都误会了!
月满站停脚步,吸了口气猛地回身,对着苏璎珞扬起满脸灿烂的笑:“妹妹何时见我喜欢这玉佩了?”
只是听这一声的‘姐姐’,她可有些吃不消啊,怎么看这妖精都比她大吧?那这‘姐姐’又是从哪国论过来的?
月满嘿嘿一笑,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不干嘛,我忽然觉得天气凉爽,闲来无事,打算锻炼锻炼身体。”
语落,转身“噌噌”几个大步的走出了金雅居,潇洒的不留一片云彩。
月满一听她说话就消化不良,赶紧开口打断:“既然没亲眼看见,就别说的跟真事似的,让别人误会了可是不好。”
她松散开了自己的长发,又把脖领的扣子解开了几颗,悠哉哉的走到门口,忽然扯着嗓子的嚎了起来。
月满瞧着他脸上那碍眼的笑容,也是笑了,总有那么一些人,被虐千遍都不厌倦。
“踩死你丫个不守信用的,踹死你丫个生活不能自理……”
“原来两位姑娘是认识啊?怪不得都要这玉。”
瞧着她愤然离去的身影,刘默瞬间敛起面颊上的笑容,忽而上前走了几步,看着柜台里的掌柜的,声音骤然变冷。
苏璎珞一愣,摸了摸丝袋里的玉,本就夹杂着讥讽的眼,更是笑的得意了起来:“姐姐这眼界还真是高,不过这玉却并不是姐姐可以攀上的。”
瞧着店里小厮那时不时扫过来的眼色,苏缨络实在是站不住了,转身迈出了台阶,想要上马车去等着。
“马车呢?我要上车坐回,爷还要等一会。”苏缨络顶着硕大的日头,走到了福禄的身边。
福禄哭丧着脸后退一步:“马车出了点问题,已经变成板车了。”他指着旁边那被卸了顶,拆了壁的马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过奴才已经吩咐人去贾府取其他的马车了,苏姑娘若是着急的话,不如先上来坐坐?”
敢破坏祈天太子爷马车的能有谁?能事后让福禄如此隐瞒吞吐的又能有谁?
瞧着那零碎马车上斑驳的斧痕和参差不齐的锯齿印子,苏缨络气得面颊飙红,几欲中暑,差点没咬碎了满口的银牙:“!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