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
月满正坐在贵仁宫院子里的石凳上吃着葡萄,忽见一群太监和宫女涌了进来,一身明黄龙袍的瑶蓝帝被簇拥在中间,很是醒目且高傲。
月满本是想要起身跪拜的,可瑶蓝帝竟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直接朝着寝宫门口的苏缨络走了去。
“缨络给义父请安。”苏缨络温柔委婉,盈盈弯曲了膝盖。
“你既已是寡人的义女,又何须如此繁琐的礼节?”瑶蓝帝亲自搀扶起了苏缨络,瞧着她满头的大汗,不禁皱眉,“怎得如此汗流浃背?”
苏缨络亲昵的挽住了瑶蓝帝的手臂:“听闻宫人传话,说是义父晚上会来贵仁宫用膳,缨络自是要亲自做几道拿手的小菜。”
瑶蓝帝欣慰的点了点头,忽而转眼朝着月满看了去,颇为感慨的提起了几分音量:“好在寡人的义女知冷知热,如此可见,义女就是义女,郡主就是郡主,泼出去的水如今就算是收回来了,也不过是沾湿了自己的身子。”
已经起了一半身子的月满,听着这指桑骂槐的话,又坐在了石凳上。
七巧吓得半死:“娘娘您咋又坐下了?”
“既然人家的心思不在这里,就算跪下又谁能瞧得见?”月满挑了挑眉,故意大声道,“不过还是别瞧见的好,嫁出去的郡主泼出去的水,没准我这一跪,反倒是让别人觉得我有心讨好,诚心巴结。”
来人站定在了月满的身后,听着她哼哼出来的曲调,莞尔挑唇,声音柔柔:“何事如此开心?”
而她,则反扑进了他的怀里,啃着他修长的脖颈,笑的眉眼弯弯:“呸!我何时勾引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默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修长的人影无声的走进了院子,七巧瞧见了正要开口,来人却笑着摇了摇头。
本着懒得和这老狐狸继续牵扯心态的她,还没等刘默再次开口,便是想也没想的道:“我脑残。”
她说着,与不远处的瑶蓝帝四目相对,动了动嘴皮子,“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葡萄皮吐在了地上。
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记忆的碎片瞬间涌入大脑。
月满感激的对着七巧点了点头,转身时尽量不去触碰到司慕冉疼痛的目光,猛地一溜烟朝着寝宫跑了去。
七巧从没见过如此温润到感人至深的微笑,不由得愣住了。
月满屁股沉得像是灌了铅,任由七巧如何死拉硬拽,就是纹丝不动。
瑶蓝帝在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下,本晴朗的头顶瞬间雷声轰鸣,气得直喘粗气,忍着将月满碎尸万段的冲动,转身进了寝宫。
月满看着他那柔柔的笑容,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颤,面颊莫名的烫了起来,可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绞住了一般,疼的难以呼吸。
瑶蓝帝看了看窝在刘默怀里的月满,气得喘粗气:“病魔缠身?什么样的病魔能让人如此鲁莽?”
瑶蓝帝浑身一震,脸色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看。
司慕冉瞧着面前的她,露出这似曾相识的表情,感怀着也心疼着,最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何必如此拘谨?以前你也是如此称呼父皇的。”
月满刚刚像是灌了铅的屁股,此时像是插了火药,“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得讪讪的笑。
月满一脸黑线,再次尴尬症犯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颊烧了个通透。
在七巧又惊又怕的注视下,她又拿起了盘子里的一粒葡萄,不紧不慢的扔进了嘴里,安心的拍了拍七巧的手背。
司慕冉明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却也不揭穿,面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怎么?父皇能来,我就不能来?”
“你怎么过来了?”不行了,太尴尬,还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吧。
月满看着他受伤的神色,心并不是不疼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自己的那个举动,只能咬着唇无措的站在原地与他对望着。
内厅里,瑶蓝帝正与刘默面对面站着,忽见一个身影风似的冲了进来,完全来不及闪躲的他,被那影子撞了个正着,手中的茶杯翻滚而下,滚烫的热水烫的他瞪眼皱眉。
七巧察觉到了这气氛不对,眺眼正瞧见在寝宫里小憩的刘默已经起身,此时正在内厅里和瑶蓝帝闲聊着,松了口气的同时上前几步。
“脑残?”瑶蓝帝很明显接受不了这样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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