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尤其惊悚,这人是疯了不成?
只是……
这是让她陪着他练琴?!
“难不成你是被以前的主人撵出来的?因为那家的主人受不住整日和一只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果然,桂白冷飕飕的话接连响起。
月满惊得浑身一阵,随后在阵阵凉风之中,不情愿的上牙磕着下牙,冷的难受。
七巧哭着摇了摇头,走过去蹲在了月满的身边:“咱们不如回去吧,奴婢实在是太心疼您了。”
桂白头不抬,眼不睁,一把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一个人练琴太无聊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
她就想问问这么恶毒的话,怎么会从人的嘴巴里说出来?
不过……
“怎么了?地震了?!”愕然从梦中醒来的月满,惊讶的看了看四周,随着模糊的神智一点点的回归大脑,她终于反应过来,她似乎是踩在了某人的尾巴上。
桂白倒真的不管她,随着双手覆在了琴弦上,一声声高低起伏的琴音,便奏响起了在这个空荡荡的小园里。
说实话,桂白的琴艺真的很不错,空灵之中不失美好,平时有很多达官老爷,专程上门来请桂白,只为了听听他弹的曲子。
那位大少爷心血来潮的要上街买琴弦,去就去呗?还非要拉着她,她顶着秋天的烈日陪着这少爷从城东走到了城西,累得跟狗似的在后面喘,可这少爷最后竟挥一挥衣袖,说今日没有好的,明日再来!
“桂白少爷,做人要讲良心,不讲良心要讲道义,不讲道义要讲手下留情,您不能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整日整夜活只在您自己那一寸的天圆地方里啊?!”
况且,人没有离开了谁便活不下去的,就好像她离开了司慕冉,现在不是也一样活着么?
月满赶紧捂住她的嘴:“不是让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了吗?还娘娘什么娘娘?”她说着,松开了七巧的小嘴,缓了口气,“原来你是触景伤情了,我还以为那桂白欺负你了呢。”
从她进戏班子的那一刻开始,那位和蔼和亲的桂白少爷便没给过她一刻的好脸色,说出口的话是要多臭有多臭,发起脾气来是要多大就有多大。
从感情上来说,她一直觉得刘默会喜欢上她,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是练什么邪功走火入魔了,再或者说,就算他当真喜欢上了她,又如何呢?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
特么的,当琴弦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青菜?明儿赶早就有新鲜的了?!
月满听了这话,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她就知道,整个戏班子里,只有她和那个桂白骚爷八字犯克!
七巧摇了摇头:“桂白少爷对奴婢挺好的啊,而且戏班子里所有的人都说桂白少爷人不错,总是不让打杂的人做重活。”
月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手臂便是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被桂白拉了起来,拽着就往另一侧的小园走了去。
所以他应该也早就放弃了自己才是,没准刘默现在指不定多逍遥,多潇洒。
所以……
她送饭,他一个劲儿的挑,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特么的她又不是厨子!
“你这女人怎么能活的跟猪一样?糙得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哇——”
“小满子,这个给你。”慢慢的,桂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扔在了月满的怀里。
月满打开一看,当即双眼兴奋的冒金光:“烧鸡!”她是有多久没吃肉了,估摸着两只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抬眼朝着已经站起身子的桂白看了去,她第一次发现,桂白这个人其实也挺顺眼的,虽然没有司慕冉的温润,也没有刘默的绛尊高雅,但他的身上却独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用比较直白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秀气。
“别恶心巴拉的看着我。”桂白皱了皱眉,“赶紧吃,吃完了记得把床给我铺了。”说完,傲娇的走了。
月满将烧鸡揣在了怀里,一边去找七巧分享,一边纳闷的挠头,这桂白少爷还真是风一阵雨一阵,十足精神病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