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当真按照刘默的意思准备了马车,而刘默在皇宫里吃了闭门羹……到最后这个黑锅不还是自己背着吗?
夏侯淳汗珠子接连而下:“这是怎么了?”
管家明明已经吓白了脸,却仍旧陪着笑脸:“祈天太子爷稍安勿躁,小的现在就带人去找老爷回来。”
管家也是吓了一跳:“我这就去找大夫。”
刘默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月满等了半晌,见他还是那副面瘫的表情,憋不住气结:“理由就是你不能进宫!若是没有螟蛉帝的准许,夏侯丞相又怎敢如此拖延?而如果这是螟蛉帝的意思,那么你进宫也是徒劳,因为螟蛉帝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脱不见,你能拆了丞相府,但你绝对不能把螟蛉的皇宫轰炸成蜂窝煤吧?”
月满皱了皱眉,看着夏侯淳那一张几欲便秘的老脸,已经明白了他的犹豫,眉眼一转,蓦地朝着身旁的刘默倒了下去。
这事他不是不想管,而是如今螟蛉帝都拖延着,他又能如何?
月满无奈的坐起了身子,自嘲的笑了:“刚刚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我不装昏还能如何?”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一溜烟的跑出了正厅。
刘默顺势揽住了她的腰身,因为担忧而聚拢的眉心写着一个大大的“川”字。
擅玉还想说什么,却见刘默已经拉着月满走出了梅林,他默默的看着刘默的背影许久,终是一个闪身的消失在了原地。
还真是别人的银子自己不疼,这么好的府邸说拆就拆,刘默这厮本着一味败家的心态,下手是越来越狠了……
“可是主子……皇上催的很急,况且夏侯丞现在也迟迟不现身……”
“每过一刻钟,我便在这里穿上一个窟窿。”刘默似笑非笑的拢了拢阔袖,“告诉夏侯淳,我耐心有限,若是他不想自己的府邸变成一片灰烬,最好尽快出现在我的面前。”
夏侯淳在刘默的注视下,冷汗直流。
刘默阔袖鼓动,似将狂风海啸攥在手中,随着手臂缓缓垂落的同时,只听“轰隆!”一声,雪白的墙壁当即被打了个通透。
刘默抱着月满进了主院的里屋,轻轻将她放在了床榻上,看着她那因为失血而发白的面颊,不但是没有半分的急躁,反而是笑了。
就算那些阵子图不备她爹拿走充公,也会被时间所埋没,因为没有人会听一个女人讲道理谈兵法。
“说吧,为何装昏?”刘默掀起袍子,慵懒的斜靠在了床榻边上。
他下意识的伸手朝着她的鼻息探了去,虽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只要是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饱满的指尖正在轻轻地颤抖着。
看样子是真的很着急,不然此刻的他也不会满头是汗,衣衫褶皱,尽显狼狈。
月满看着管家消失的门口,又抬眼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刘默,太阳穴“突突”的跳个没完。
他看似对什么都满是淡然慵懒的眼含着淡淡的笑意,似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一般。
刚刚整理完账目的管家站在正厅门口,瞧见刘默拉着月满走了进来,赶紧提起了一个笑脸,匆匆几步的迎了上去。
才刚还昏迷的要死不活的月满,霎时惊的睁开了眼睛,当看见刘默那挂着精透微笑的唇畔时,幽怨的磨牙,果然她那点仙人跳,是瞒不过刘默的火眼金睛。
管家眼珠子一转:“老爷上午的时候确实是回来了,嘴上还说着定要去看望祈天太子爷呢,不想临时有要紧的事情又离开了,祈天太子爷不如先回主院?若是明儿个老爷回来的话,小的再去派人给您……”
在月满的瞪视下,一直沉默的刘默忽然笑了,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卷翘的睫毛轻轻发颤,淡如水的唇扬高高的扬起,深陷的酒窝揉着浓浓的欣喜与宠溺。
“月满,原来你也是会担心我的。”他忽而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是的,她刚刚所说的一切,他不可能不懂,但他就是不想自己说出来,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同样的话,同样的道理,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格外舒心。
月满的鼻子撞在了他如铁板一样的胸膛上,疼的呲牙。
我靠你大爷的刘默,我这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却还有心情在那里无耻的调侃,你还真是比禽兽还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