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夏侯淳只当是屋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再是等不及的他,还没等刘默开门,便是自己做主的推开了房门。
计虽然是好计,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就打成么?
夏侯淳在一边看得着急:“怎么样?究竟是怎么了?”
刘默至此,已经明白了月满那个所谓的顺理成章离开螟蛉的理由,原来她竟是打算假装病情加深,然后等着螟蛉的大夫对她束手无策时,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带着她离开。
若是这银针扎在了其他的位置上,可能一般人连个反应都不会有,但痛穴是最为敏感也是人体之中最为柔弱的软肋,哪怕是很细微的疼痛,都会在痛穴上扩大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刘默再次看着她半晌,忽而佛袖离去,房门被他摔的“叮当”作响,震得月满浑身一抖。
抬眼朝着刘默看去,嘿嘿一笑:“太子爷,您说咱俩是不是双贱合璧,天下无敌啊?”
刘默声音淡淡:“父皇才刚来信传我与太子妃速速回祈天,本我还想带着她多在这里玩几日,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带着她赶紧回祈天的好。”
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将这件事情解决的很漂亮,他又为何还对着她板着一张死人脸?
要是因为身子虚弱,那可能是他夏侯淳照顾不周,但若是因为其他的旧疾,那就和他夏侯淳没有半分关系了。
“祈天太子爷……”夏侯淳察觉到了刘默的气色不对,赶忙询问,“您可还好?”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的道:“回丞相的话,草民现也查不清原因,可能是这位姑娘因身子虚弱导致的昏迷,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病症。”
“主子爱你……”
“不过是有些体乏罢了,无碍。”他抬眼朝着夏侯淳淡淡一笑,语气虽慵懒柔和,但却夹杂着一种忽隐忽现的寒意。
刘默紧紧盯着银针的双眸,闪烁出了一种诡异的火红,因为狂躁而窜起的杀气在体内四处叫嚣回荡。
刘默猛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目,极力的隐忍使得他的周身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过很快,他便是平静了下来,待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白皙的面颊已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
月满是铁了心的打算赖在床榻上装死,任由那大夫掀眼皮,按人中,就是在床上躺着死不睁眼,爱咋咋地。
月满却笑得另有乾坤:“开门。”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线里,他快速的用长指在她的手心上写:银针入穴,马上醒来,至于其他的从长计议。
夏侯淳听了大夫的话,愁得皱眉:“别说可能!我要确切的知道,这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昏倒的!”
冷一瞧见躺在床榻上装死的月满,只当这人是还在昏迷着,当即招呼身后的大夫:“赶紧去仔细瞧瞧。”
月满被训的一愣,不明所以的皱眉:“刘默,你在生气?”
难道他是因为她把他给抠疼了,所以才会发脾气?
此时的月满,已经睁开了眼睛,瞄了瞄空无一人的屋子,幽幽的叹了口气:“疼死我了……”
不对,刘默虽然阴险,但并不是个受不得疼痛的人,别说是她抠了他,估摸着就算刚刚的那堆银针,一起扎在他的痛穴上,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大夫先是拿出了最细的一根:“若是虚弱昏迷,银针一入痛穴方会有所反应,夏侯丞相稍安勿躁,荣草民用这些粗细不一的银针一试便知。”
夏侯淳点了点头,他知道大夫已经是尽力了,一边招呼着小厮送走大夫,一边走到了刘默的身边。
刘默皱眉,正想问缘由,却见月满在他的注视下,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身子一软,双眼一闭,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可悲的是,她现在别说是动了,就是连一个疼痛的表情都不能有,哪怕是狠命的咬牙都不可以,因为她怕会被大夫察觉到,她那因为咬牙而突起在太阳穴上的青筋。
暗自咬了咬牙,月满蓦地抛开了一切的顾虑,仅将一个字记在心里——忍!
耳边,蓦地响起了擅玉的话,月满一愣,忽然觉得,也许刚刚刘默的负气,应该是因为在担心着她,或者是心疼了她。
这……
烦恼的挠了挠头,月满再次朝着摊开在床单上的血滴看了去,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却还如此偏执的付出,她是要赞赏他的专情,还是该要痛骂他是一根筋?
这一场本不应该出现的情愫,究竟是他的孽,还是她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