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一直都是一只不招人待见的小强。
她很清楚她是很多人眼中钉,肉中刺,亦或是某些人揉都揉不出来的眼里沙,但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自以为是的活的风生水起,倍儿潇洒。
用她的话说:“姐的人生从不需要凡夫俗子指指点点。”
刀尖上的日子她不是没过过,水深火热的生活,于她而言早已是食之无味的家常便饭,她谈不上有多聪明,更谈不上有多机灵,但她却能将市井无赖演绎的淋漓尽致,将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能拉多长久拉多长。
借用刘默的话,她就是一个挣扎在贵族之中的污点,每个人都想要极尽全力的将她除掉洗白,但她却仍旧黑的无与伦比,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想看她笑话的人能从祈天排到瑶蓝,但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的看着她狼狈不堪。
但是就在今日,眼下,此时此刻,她却犹如一只落汤鸡似的,被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洗礼着,浸透衣服黏在周身的冷水,与周围的空气相结合,变成冰渣冻了一层有一层。
因为她是祈福人,所以那些平时看见她必须低头走路的宫女和太监们,这下倒是开荤了,纷纷站在宫道的两边,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那些和她不相熟的妃嫔同样秉承着一种幸灾乐祸也好,没事看热闹打发无聊也罢,总之也是站在各自寝宫的门口看着她,或者说,不但看着她,还用冷水泼着她。
这些人虽然不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她们那挂在脸上迟迟不肯消退的笑容,足以说明月满现在在她们的眼里就是个活笑话!
此时的月满早就已经被沈晟婻剥了个精光,拢着干爽温暖的被,靠在暖炉前吸取着热量。
“不看了,没意思,进去了。”
那些妃嫔竟忽然团结一心的对着月满泼冷水,这其中的理由就不得不让人深究了。
月满很认真的点头:“谁不放屁谁都得死。”
不得不说,月满总是能一句就把问题说到点子上,她一直都在担心月满能不能够坚持下来,却忘记了月满的最终目的,不过只是想要见刘默。
未时,亭榭阁。
沈晟婻这才明白,原来月满已经猜到了。
青竹在一边瞄着那些个妃嫔,又看了看自己搀扶的月满,附和着七巧的话:“太子妃您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别人看了您的笑话。”
沈晟婻现在是真恨自己下不去手,抽不死她:“你不放屁是不是能死?”
月满心里发笑,就她现在这跟长了腿儿的速冻饺子似的德行,估摸着早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了。
在月满之前,她从来没感受过友情,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友情也可以让人这么疼。
沈晟婻气节:“我怎么就下不去手,抽不死你呢。”她一边换了条胳膊继续搓,“你说说你多大的福气?从小到大,我连我爹娘都没这么伺候过!”
月满点了点头:“你也看见了,皇后那老妖精巴不得我随时惨死在半路中,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比较近的路,让我先看见刘默,然后等见过了他之后,我再顺理成章的病倒,这样,接下的罪就可以不遭了。”
“皇后那老妖,还真是一刻都见不得我好,坐享其成都满足不了她那颗变态的心,非要落井下石到如此无耻的地步!”蓦地,月满忍不住碎碎叨叨的咬牙切齿。
不能?
七巧心疼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而下,瞧着月满那身上凝结的越来越厚的冰层,打气的话不敢停:“娘娘,马上就到了,您再坚持坚持……”
一个时辰之后,月满终于哆哆嗦嗦的走完了一小部分的妃嫔寝宫,朝着美人寝宫缓缓移步。
沈晟婻搀扶着月满进了寝宫之后,打发掉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她自己和月满两个人。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月满已经知道了,别看月满平时大大咧咧的,实则却装着一颗八面玲珑的心。
眼看着沈晟婻拎着个水桶再次朝着自己走来,精神恢复了不少的她,总算是良心发现了:“疯娘们,其实你不用这么折腾的,只要再给我准备俩烤好的鸡腿就可以了。”
不过好在她一向心大,脸皮又厚,虽然那些旁观人的笑容很碍眼,但对她的伤害还谈不上是成吨的。
所以,无论那些人如何看待她,脸上的笑容凝得如何刺眼,月满都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不但没有半分难为情的意思,反倒是理直气壮的朝着她们的门口泼着凉水。
沈晟婻自然是知道月满的不正经,是为了不让她担忧,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伸手从青竹的手中接过了月满的手臂。
只见此时的月满,梳理整齐的长发早已松散垂落,因为沾了水的关系,全都硬邦邦的竖起在身后,而浑身上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均像是铁板一样覆在周身。
“主子,万万不可啊!太子妃没进门之前,您是不能上前搀扶的!”身边的宫女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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