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婻白了她一眼,将木桶放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掀开了她的被,拉起了她的一条胳膊。
月满见沈晟婻认真了,哪里还敢继续逗她?赶紧岔开了话题:“疯娘们,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近路能够先抵达沐华宫的?”
这样狼狈的月满,饶是沈晟婻早已有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狠狠一震,迈步就要往外迎。
沈晟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月满的面前:“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哎呀!这是往哪泼呢?”
“你想的倒是挺好,还鸡腿!你知不知道若是再冻下去,你的腿都能切下来当鸡腿烤了。”
眼睛,不自然的有些发红,她却极力的吸着鼻子,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宫女不敢再多话,赶紧招呼着宫人去准备了。
沈晟婻冷冷一瞪:“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往炉子里添银炭,然后找几个人去院子里收点干净的积雪拿进屋!”
“主子,来了,太子妃来了!”
她说着,从木桶里抓起一把积雪,然后铺盖在了月满的胳膊上,仔细的揉搓了起来。
月满虽然已经冷的连脚趾头都不会动了,但为了不让沈晟婻担忧,还是打趣的道:“不……不弄得狼狈些……如,如何能让你……你这个疯娘们心疼?然,然后给我做顿好,好吃的?”
随着身边的宫女轻轻一声的高呼,沈晟婻这才松了口气,抬眼朝着远处眺望了去,可不过才刚一眼,这刚松出口的气,便是又提了起来。
索性不再搭理月满,一边搀扶着往自己的寝宫走,一边忍不住焦急的询问:“怎么弄成这样?”
没错,她确实是心疼了,心疼这个没长心一样的女人。
沈晟婻皱了皱眉:“每一个寝宫都是如此么?”
月满整个人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着,早已没了血色的脸和唇,白的赛过了地上的积雪。
“主子,咱们还是进去吧,不然一会被泼了一身的水!”
她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在寝宫里坐不住了,算算时间,月满怎么也应该到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到?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
青竹点了点头:“每一个寝宫都是如此。”
慢慢的,宽敞的宫道上,只剩下了月满为首的祈福队伍。
在这个后宫之中,能让妃嫔们不惜和太子妃拉仇恨,而且还这么团结的,应该,也只会是一个人——皇后!
原本轻轻点几滴清水,意思意思就行的祈福,月满每每都能把水扬起三米高,那卯足全力的劲头,真是恨不得将手中的铜钵,直接砸到各个寝宫妃嫔的脑门上才肯罢休。
碍于月满那不要命的泼水姿势,围观的人逐渐少了很多,那些开始还兴致盎然的太监和宫女,渐渐的也不跟在队伍的后面看了,人就是如此,当笑话不再好笑的时候,便没有人会继续浪费时间。
七巧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抱怨:“沈侧妃有所不知,也不知道今年那些个妃嫔是怎么了,拼命的往娘娘的身上扬冷水……”
月满看着那满满一桶的雪,感受着沈晟婻的细腻搓揉,饶是从不愿意煽情的她,鼻子也有些发堵了:“疯娘们,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而今年……
沈晟婻一愣:“你的意思是……?”
在太监和宫女的陪伴下,沈晟婻徘徊的在寝宫的院子前来回度着步,焦急的面色毫不加以掩饰。
沈晟婻虽然不再说话,但心里却已经了然,按道理来说,后宫的妃嫔根本就没那个闲情逸致观看什么祈福,往年祈福虽然有那个规矩泼水,但因为天气冷,又不想平白无故的拉仇恨,所以各个寝宫的妃嫔根本就没有泼水的。
沈晟婻想了好一会,忽然起身将自己的手帕掏了出来,系在了窗户上,关上窗户之后,才淡淡的道:“等擅玉过来了,问问他。”
月满惊讶的看着沈晟婻的动作,她是第一次发现沈晟婻竟然和擅玉之间有这种暗号。
沈晟婻似乎是看出了月满的诧异,笑的有些苦涩:“其实在听闻擅玉要大婚的消息之后,我便没再系过手帕了,本以为自己会手生,不想做起来还是如此的娴熟。
习惯,果然是一个让人上瘾的东西。
月满忍不住咬牙,就好像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刘默的存在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一旦分开就会让人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