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颜摇头:“皇后娘娘……”
而她的这份沉默对于皇后来说,无疑不是代表着一种默认。
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开口问着刘默,屋子里所有人的心都是跟着提了起来,月满的问题是很好笑,但此刻她脸上那充满着陌生与距离的表情却并不好笑。
月满看着刘然半晌,忽然防备的眯起了眼睛:“哦,我知道了。”
月满疏远的皱眉,扫了一下沈晟婻的穿戴,凉凉的道:“你是喜婆?”
皇后一双慑人的眼,直直的落在了常悦颜的身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未出世的世子都敢算计!本宫开始和你说过什么?你一直都拿着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是么?”
刘然:“……”
沈晟婻在宫人的搀扶下,随着皇后进了永固宫。
她看了看刘默,又看了看她自己,语重心长的叹气:“不是我马屁拍得响,而是这事怎么看……怎么都是您吃亏吧?”
沈晟婻慌了,上前一步:“死女人,你别吓唬我们啊!”
她现在还没有得到刘默的赏识,还需要皇后在身边的推波助澜,若是这个时候她失去皇后的庇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不是雪上加霜。
“是。”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出了正厅。
“……”
皇后淡淡一笑,眼中的光线慢慢变得坚定而复杂了起来:“对于你来说,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做错,太子妃失去了世子,将会是你一个千载难逢往上爬的机会,你放心,你既曾经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便不会撕破脸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不过从今天开始,本宫也希望你自己的路自己走下去,切莫再与本宫扯上任何的关系。”
刘然一喜:“你是想起来了?还是不闹了?”
未央宫。
“噗——”的一声,桌面上的蜡烛熄灭了,整个寝宫都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月满顺着刘默的声音看了去,在看见刘默那张脸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避如蛇蝎一般的蹭去了床的里侧。
里屋里静悄悄的,是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在了耳边,没有缠绕纱布的另一边面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眼前一阵的晕眩,身子不受控制的瘫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的自我肯定,她自己应该是个人,而不是一个长了毛,成了精,会说话的畜生。
“土匪?”
沈晟婻:“……”
“太子妃和一般的失忆不同,她以后会经常浮现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只要慢慢的加以引导,应该很快便能想起曾经的过往。”
“……”
皇后却露出了一个疲乏的神态:“你下去吧,本宫要就寝了。”
刘默拧成个疙瘩的眉心,重重一抽:“宋太医。”
月满摇了摇头,随后很是肯定的伸手指向了刘然:“你是拉皮条的。”
常悦颜是不甘心,但她还不敢在永固宫里死缠烂打,而且随着皇后的话音落下,金凤则是已经无声的走了进来,一副送客的姿态。
“皇后娘娘……”常悦颜单手捂着自己瞬间便红肿起来的面颊,看着皇后缓缓垂落的手,虽是不敢置信皇后就这么把她给打了,但却也不敢质问。
月满见他沉默,不由得皱了皱眉,试探的又问:“强盗?”
虽然今日的事情她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却早就听说了常悦颜时常出没于未央宫,她一早就觉得常悦颜时另有所图,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如此之大,竟然下手这么的狠毒。
“依照微臣之见,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毕竟太子妃才经历了丧子之痛,若是短时间恢复了记忆,可能还会伤心欲绝,不如一点点的引导与陪伴,这样过个三年五载,就算是太子妃当真想起了今日的事情,原本那份难过与伤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渐渐消失……”
刘默并没有起身,也没有换人更换新的蜡烛,他就这样静静地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用无尽的黑,沉沦着自己那颗欲求不满又痛不欲生的心。
这一刻,仿佛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浑身血液因为疼痛而急速逆流。
慢慢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那原本被情爱所填满的胸腔,再次变得空虚了起来,这种空虚不是仇恨,不是杀戮,而是对权力的极致渴望……
慢慢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漆黑的眸在黑暗之中愈发变得明亮。
他需要不可置疑的权利,需要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有他站在了最高处,才能保护的住他想要去保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