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够这么自己吓唬自己,不然等最后刘默平安归来的时候,她却疯了。
“嫂嫂——!”
刘然并没有因为月满的话而松一口气,反倒是提起了气:“嫂嫂,慎刑司的高大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
月满目光发直的看着一处,声音似没有任何的重心:“沈太尉可有说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皇后既然连刘默都敢下手了,又哪里还会顾及刘然?她敢肯定,只要刘然前脚进了慎刑司,后脚等着刘然的就是人头落地。
刘然从来没见过月满如此模样,惊心的自然不是一般二般是,收起了一向的莽撞,颤颤巍巍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可……”
月满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只恨我自己打不死你!”
刘然点了点头:“没错。”
小太监转身正要离去,却听月满的声音终于无力的想了起来:“不用,千万别传太医……”
刘然仔细的想了想:“沈太尉说是今儿个三更得到的消息,但是到底情况如何,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
刘然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走到了月满的面前,轻轻一叹,露出了根本不符合他年龄的惆怅。
小太监见月满终于是说话了,缓缓地松了口气。
他觉得,月满总是会以很粗鲁不堪的言语,去颠覆他曾经的所有认知,但他又不得不去承认,月满说的话并不是完全不对的。
在刘然和小太监的齐力搀扶下,月满坐在了椅子上,可她的一双眼睛还是空洞洞,一丁点的焦距都没有。
月满拍了拍自己那快要爆炸出嗓子眼的心脏:“你虽是你爹亲生的,但是你别忘记了你是刘默一手带大的,他交给你诗词歌赋,教会你带兵打仗,穷尽一生的去教导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在你爹死的时候,去给你爹陪葬的?”
刘然还要说什么,月满再次打断,拉着他往里屋走:“别和我说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那种话根本就是纯属放屁,你今日要是就这么乖乖的和慎刑司的人走了,十八年后你是不是好汉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十八年后的今天一定是你的忌日。”
“哎呦!王爷!”小太监吓得当即站起了身子,跑了过去,看着那额头上瞬间肿起的大包,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嫂嫂,你……”
月满不停的吸气,吐气,再吸,再吐……
小太监侧目一望,吓得当即一蹦老高:“太子妃,王爷……是,是刑部的人来了!”
“咚——!”的一声很是响亮。
她一巴掌拍在了刘然的后脑袋上,是真的拍……以至于刘然一个没承受住,身子往前倾斜了去,脑袋直接磕在了书柜上。
月满头疼:“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威武能屈,富贵能移才是真理。”
是什么在崩塌,是什么在破碎……
一谈到刘默,刘然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是想到了跟在刘默身边这么多年的种种,一向嘴硬的他,难得红了眼眶,说出话的也低了几个音节。
“我就是不想成为我皇兄的绊脚石,所以才选择自生自灭的,皇兄待我的好我都记得,所以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王爷您假装惶恐一下就不行吗?假装看见太子妃,就跟看见了七仙女下凡一样就不行吗?
没等他把话说完,月满便是打断了:“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嫂嫂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千万别这样啊,嫂嫂……”
月满笑的唇角抽搐:“你们王爷气色红润的比我都好,云淡风轻的比我还要淡定,他完了?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的看看,他哪里像完了的样子?”
刘然和小太监眼看着月满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在屋子里四处晃荡,一双脚像是没了根一般,吓得均是跑了过去。
刘然愣了愣,很是诧异的扬起面颊:“你还不知道?才刚沈太尉派人给我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兄在回来的路上遭遇的刺客,现在生死未卜。”
刘然是不说话还好,说完了这话,月满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小火苗,登时“蹭”地一下窜起了熊熊烈火。
“太子妃——!”
月满摸了摸刘然的脑袋,随后转身走出了里屋,关上房门的同时,扫了一眼杵在门口的小太监。
“你,过来。”她勾了勾手。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太子妃……”
月满埋头在小太监的耳边一顿窃窃私语:“你赶紧……然后……记得,越高越好……最好是那种一下子就能让人不省人事的。”
小太监愣愣的点着头,随后欠了个身子,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