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笑看着她:“在我眼里的小满子,是一个经得起风雨,扛得起波浪的人,满眼的狡黠,满脑子的鬼主意,虽然看似她是个登不得台面的市井小民,但实则她却是一个无论面对多大场合都能撑得起来的人。”
月满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梅姑娘,你确定你口中说的那个,和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是同一个人么?”
梅姑娘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继续又道:“我这人虽生得不甚高贵,但却一直自认清高,此生佩服的人不多,若是单轮女子的话……你是第一个。”
月满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虽说好话谁都乐意听,但如今这梅姑娘心知肚明她拐着自己的男人去哄另外一个老女人,而这梅姑娘却还能如此掏心掏肺的夸她,这……
她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啊。
况且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曾经在梅园的时候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等不得台面上的玩意儿罢了。
“你可还记得春桥?”梅姑娘蓦地把话引去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月满一愣,眼前就浮现起了那个充满着野心的俏丽面庞,点了点头:“不是记得,是根本就没忘。”
话说春桥也算是一介极品了,为了所谓的成功,不惜将自己的亲弟弟给豁出去,说白了,她自己傍大款也就算了,还想拉着他弟弟买一送一。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多见,所以饶是她记性再不好,想忘记也有点困难。
“当初,春桥也想让桂白跟着她一起离开,因为那段时间李老爷的事情,戏班子虽明着没有受到牵连,但十官九友,自从李老爷下马,其他的官员也基本没有捧场的了,在加上那个时候的桂白刚刚接手了戏班子,他不懂得维系,更是不懂得经营,就连我都暗地里觉得,戏班子可能到底也就算是落寞了。”
月满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梅姑娘为何要好端端的挑这个时候,和她说这些,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捧一下场:“那不是挺好的吗?”
毕竟……
梅姑娘摇头:“不是大度,而是你没见过,而我也忘不了,当来自祈天的那个影卫找到梅园,找到桂白,和桂白说你想要见他时,桂白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
梅姑娘并没有发现月满的尴尬,还在继续:“我以为,桂白会和春桥一起离开,因为那个时候的春桥风光的人人羡慕,穿金戴银,无论上哪去都是轿子来轿子去的。”
果然……
“只是当时的我却没有你看得透彻,我觉得一来是春桥的日子好了,二来桂白离不开春桥,毕竟对于桂白来说,春桥是在这个世上,唯一仅剩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哪里有人想要弥补却不知道怎么弥补的?
擅玉一愣,随后只是眉头皱得更紧的垂下了面颊。
别再说下去了,不然她真的会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福禄无奈于她的恶人先告状,叹口气:“太子妃,擅侍卫统领已经站了许久了,可您一直都在发呆。”
梅姑娘通情达理的笑了:“是啊,时辰不早了,也当真是不该说了,我该回去了。”说着,站起了身子。
月满看着福禄怀疑的目光就不乐意了,伸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面门上:“你可以怀疑我吊儿郎当的话语,但绝对不能质疑我纯良滚烫的心。”
福禄这个汗,所以太子妃您是真的想要弥补些什么吗?
抬眼,压住心里的疼,轻松的点了点头:“那不是很好嘛?你又何必愁眉不展?”
擅玉进来的时候,月满还在唉声叹气着,擅玉的性子清冷,若是没有急事,是觉得不会主动开口的,倒是带着擅玉进门的福禄,掐指算着时间,眼瞅着一刻钟就要过去了,还是一个叹气,一个静默的,不禁忍不住想要开口。
“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无法形容出来桂白那个笑容,但是……”梅姑娘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我想那就叫所谓的幸福吧?”
月满是真的觉得自己很造孽,特别想要找个地缝钻一钻:“梅姑娘,你别说了……”
无奈之余,月满对着擅玉招了招手:“说吧,何事?”
月满完全没有半分的愧疚之色,只是悠悠一叹:“福禄啊,我忽然就觉得自己造孽太多了,想要弥补一下,可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桂白的纯粹,应该是月满最喜欢的,所以他才会将他的脾气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甚至是连看都懒得去看你一眼。
擅玉漆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虽然现在皇后无心争夺大权,但主子现在……若是登基的时候被满朝文武看出了破绽,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再者,主子……”
月满招呼着宫女送梅姑娘出去了之后,便一个人对着大门口发呆。
月满汗,这么说来还是她造孽了?
屋子里的温度忽然就毫无预兆的降低了下去,冷的月满一哆嗦,跟福禄正在屁的月满甚至不用眼睛瞧,都能感受到这冰冷的气息来源于哪里。
可是她没想到……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希望桂白能够站起来,承担一个男人该去承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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