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点了点头,提着裙子进了营帐。
摊上这么个妈,也只能说那孩子命不好。
她现在必须养足了精神,再过不久刘然就要来了,她虽然难受,却不想表现出来,本来就是个弃妇了,千万别再成了个怨妇。
老太医跪在司慕冉的床榻边,缓缓收拾着银针。
难怪愿意靠近她,原来是有事儿要说。
沉毅顿了顿又道:“只有祈天是个例外,才刚祈天的探子来了消息,说是祈天的新帝已经动身前往临城阵营,不出意外,最晚后天晚上也抵达了。”
他再次倒酒入杯,白皙的手背不知是因为虚弱的,还是难受的,竟是有些抖:“如果你和我中间隔着一个活人,也许你还能绕过他走回到我的身边,可眼下你和我之间却阻着一具尸体,我知道,我哪怕是等白了头,也等不到你了。”
月满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阴雨的天气,让人分不清楚白天还是黑夜。
这锦衣虽然一直与月满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一个能治理后宫的女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不,一向心眼里不正道的青竹,不过是被锦衣说了两三句话,就乖乖的抱着孩子,跟着锦衣离开了主营帐的门口。
“报——!”那将士满身是血,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皇上,乱党已被击退,我军死三千,伤九千……”
月满没有说话,又是一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沉毅掀起营帐的帘子走了出来,对着月满微微垂眸:“颌贵妃。”
看着青竹那满是不甘,却还是乖乖跟在锦衣身后的身影,月满更加的确信,当初让锦衣进宫当这个皇后娘娘,果然是没错的。
月满现在是身心俱疲,也是懒得和青竹墨迹,点了点头:“那就谢谢皇后娘娘了。”
月满点了点头:“有支援就好。”
窗外的大雨又接连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珠接连砸在地上,听的人心里慌慌的。
“再过一个时辰,祈天的新帝就要到了。”
老太医愧不敢当,又跪了安,这才转身走出了营帐。
司慕冉唇角挂着淡笑,看得她入神,接过她空荡的酒杯,再次倒酒,然后又递到了她的面前。
司慕冉没有点了点头,趁着她睡熟的功夫走出了营帐。
“什么时辰了?”
原本应该跟着一同出去的沉毅,难得的留了下来,更是难得的还站在了月满的身边。
没想到这青竹为了能够显示自己在司慕冉身边的地位,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抱到了战场上。
司慕冉看着那再次被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长叹了一声,正色了起来:“阿满,是不是刘默死了,你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其实现在,她顶不想看见祈天人的,因为看见了他们,就总是要想到那些个不该想的,又忘不掉的。
当皇帝不就是个动怒的活么。
月满心里一凛,揉着酸疼的身子坐了起来,她竟是一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司慕冉取出一直在热水里浸泡着的酒,分别倒了两杯:“起来喝杯酒暖暖身子,精神精神吧。”
“皇上如何?”月满走了过去,坐在了床榻边上。
“我要见皇上!皇上既然点名让我跟着来,就是舍不得我!”不远处,响起了青竹的声音。
不然若是她那个爹临时开战,她和司慕冉都搁这里面睡的跟死猪似的,岂不是难看?
司慕冉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坐起身子,接过碗,一口喝了个干净,披着衣服站起了身子。
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去和青竹吵一架,手腕却被另一只手给握住,回头一看,竟是锦衣公主。
司慕冉见此,笑的莞尔,顾不得自己身子的虚弱,伸手掖着她那四处漏风的被角。
月满点了点头:“知道了,劳烦太医了。”
月满抬眼看着他:“有区别吗?我现在不是一样坐在你的对面,帮着你处理着你想要处理的事情?”
“阿满,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你的心。”
“司慕冉,我这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你不要也罢。”
“不甘。”司慕冉口中苦涩,就连说出口的话都跟着苦了起来,“阿满,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呢?”月满叹了口气,“司慕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要争取就能够去得到的,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逞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