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脑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压着怒火道:“去后院!”
众匪跟随他走进后院,一伙人浩浩荡荡将水牢围住。
武岳阳从何四那里匀了半拉馒头,就着碗底的米汤可怜巴巴地舔舐着。他又气又恨,正愁无处发泄,见院里有人进来,他扑到牢门上就要开骂,刚张开嘴,却看到那大头的山匪头领呼啦啦带着一群山匪凶神恶煞的闯进来。武岳阳瞧出气氛不对,赶紧缩身退回人群后面。
姚大脑袋气势汹汹走到牢门口,黑着脸扫视着水牢内何四一伙人。何四等人相互打量着,都瞧出山匪们来意不善,一时间没人说话,神情紧张地望着牢外。
“大掌柜的,甭跟他们啰嗦,直接拽出来全插了!”谢老二瞪着眼高叫着打破短暂的沉默,众山匪喽啰受他煽动,一时群情激奋,“插了”、“点了”呼喝个不停。
姚大脑袋举手止住吵闹,他攥紧拳头,手指捏得咔吧咔吧响,他喘着粗气道:“你们团结会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我们玩横的啊!”
何四一伙人不知道姚大脑袋所指的是什么,但都猜到准是团结会又作出了什么事来惹恼了这些山匪。何四不敢胡乱回应,他嚅嚅地支吾道:“这……这……”
“知道你们这么不讲道义,老子早带弟兄们扫平你们老窝了。我们没动你们一根指头,你们却先后点了我们两名弟兄,今个你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让我和兄弟们有个交待!”姚大脑袋咬牙道。
“你们到底要干嘛,请直说。”何四旁边的黄脸汉子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要突突了你们,不行么?”谢老二瞪眼道。
“想办法送信出去。”
何四见黄脸汉子即将被拖出院子,终于开口道:“罢了,咱们认栽了!”
“我早就说过姓马的不是好人,准是他故意陷害!除去咱们他就成了团结会的主心骨!”黄脸汉子叫骂道。
“若是让咱们的人去送信呢?姓马的不会堂而皇之地连咱们也杀了吧?”黄脸汉子道。
“老四!”
何四从墙角取过竹筒,先点上了水烟,咕噜咕噜吸了几口,众山匪已等得不耐烦他才悠悠说道:“团结会也没有什么秘密,你们想了解的情报,无非有多少人,多少武器,这些已经不成为秘密了。目前团兵近千人,武器无非川军淘汰的中正式和一些三八大盖,还有几架歪把子,武装起来五个人也分不到一支枪,你们就想知道这些?”
“他妈-的,就你不老实!”谢老二抄起枪托抡下,啪地一声砸在黄脸汉子脸腮上,顿时红肿起来。黄脸汉子怒瞪着谢老二,不敢还手。
姚大脑袋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座椅上,他揪了揪耳垂道:“都说说吧,这仗怎么打?这窑怎么砸?”(砸窑:指攻打索家岭团结会老巢)
姚青犹豫着拿过钥匙,“爹……”
“也没什么不好,咱们讲什么道义,别人可不讲!”谢老二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何四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们天台山上好汉的又不是我们,干嘛要我们背黑锅?”黄脸汉子叫道。
“四哥,想个办法吧。”黄脸汉子揉着红肿的脸颊问。
“瞅啥!拖出去,点了!”谢老二破锣般的嗓子叫嚷道。
山匪喽啰们端枪拎刀催促道。
何四微微点头,“他单人单骑去了县里团部一趟,很快回来告诉我们谈成了,可以即日就去拉货。我们自然有些怀疑,但报着‘不妨一试’的心思赶几架车到县里,竟顺顺利利地从团部取出二百条枪、万余发子弹。我们知道兹事体大,不可不慎重,当即决定兵分两路,明地里运送茶叶、粗盐和布,暗地里让姓马的带人携枪支弹药偷过青草坡,从天台山后绕过去,但是毕竟临时决定,计划不周,我们忘记了携带枪械,以致被你们捉上山来。现在想来,种种迹象显示,发生的这些事更像是一个圈套,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耍了。”
姚大脑袋没有反对,两个喽啰便架起黄脸汉子,往前院拖去。
何四放下水烟筒,缓缓喷出一股青烟,“听棒老二的意思是,团结会把他们派去送信说票的人都给杀了,棒老二哪里还会再派人去?”
何四一伙人顿时慌张起来,何四急忙道:“别中他们计,谁知道他是不是诈我们。”
骚猴儿挤到前面来,小眼滴溜乱转,他舔舔嘴唇道:“团结会的窑砸不得,那是个响窑,院子四角筑了岗哨炮楼,有喽啰端着喷子值守。”
“肖老疤!”葛师爷急忙劝阻。
“怎么个神秘法?”葛师爷好奇地问道。
“他们团结会不是上千人么?即便头目怕也少不了几十个吧,多大的院子能容得下这么些人?索家岭几时有那么大的院子了?”姚大脑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姚大脑袋眼睛一瞪,姚青不敢多说,哗啦啦地打开牢门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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