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命,看似分文不值呢,我也不来为难你们。他姓马的既然往死路上走,我们就依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姚大脑袋冷哼道,他瞪眼扫视一眼牢中众人,率山匪们出院去了。
水牢内的众人一齐劝道。
何四吐口烟,缓缓道:“且不说他一个外人是怎么孤零零地在固驿坝站住了脚,并迅速拉起一支队伍。单说前些日子,邛崃县的三村四岭八寨的团兵刚刚聚集组成“邛崃抗日铁血团结会”的时候,缺兵少粮,谁也找不到解决问题、扩大队伍的办法,可是姓马的带着固驿坝的团兵硬是敲掉了洼头山和黑水沟的两伙棒……两伙强人,收缴了不少物资。后来团结会里缺少武器弹药,我们打听到川军出川抗战,更换枪械,就打着犒军的名义送去几车的粮草果蔬,结果只换回了半车的行军电线。团结会几次派人过去犒送物资,苦求枪支弹药,可团部那些兵爷爷半点情面不开,连半支老套筒子也没换出来。”
“骚猴儿,你说!”姚大脑袋扬头道。
葛师爷见姚大脑袋虎着脸,急忙拉住谢老二,使了个眼色,“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玩得太绝,怎么连去说票的都不放过?你们现在可还在我们手里呐,团结会的现在谁当家?不管你们死活了?”葛师爷捋着胡子一句一句地分析道。
姚大脑袋给姚青使了个眼色,姚青将两指含在口中,打了个唿哨,紧接着黄脸汉子就被押送回来,重新丢进水牢。
姚大脑袋冷哼一声,问道:“谁是挑事的?”
葛师爷咳了一声,说道:“听说那是武团长的院子,武团长率兵随川军出川抗战,他婆姨回了娘家,那院子就空了下来,正好借给他们团结会做聚集议事的堂口。”
武岳阳在人群后躲了半天,等众匪退去才敢钻出来,扒在牢门向外张望。眼见众匪都出了院门,逃跑的希望再次落空,亮晶晶的眼里写满了愤懑和无奈。
姚大脑袋询问般地看向何四,何四道:“把他喊回来,我说。”
“何四哥,要不咱就说了吧,他姓马的不顾咱们死活,咱们又何必跟他们讲什么义气?”有人见山匪推门进牢来赶众人出去,急忙劝何四道。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黄脸汉子要反驳,被何四拦住。谢老二见那黄脸汉子竟有些不服,他大骂着四处寻找牢门钥匙,急着进牢房去揍扁这些不开眼的。
大伙七嘴八舌议论道。
“咱们得使个法子,让团结会的兄弟知道咱们还活着,我不信姓马的一点顾忌也没有,敢明地里置咱们的死活不顾。”黄脸汉子嚷道。
前院官房正中,众匪聚集到忠义堂内。
姚大脑袋懒得和他解释,头一摆,道:“打开牢门,都拖出去,一律活埋。”
“你别耍招,你们这几个人的命可全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姚大脑袋威胁道。
武岳阳没心思跟他争辩,他怕烈阳丹发作,到时候受苦,抓紧时机练起那十二式来。众人见惯他样百出、神经兮兮,懒得理他,就又聚在一起,低声讨论送信下山的计划。武岳阳旁若无人的一招一式地比划下去。
“四哥,你说话啊!”
“说那么多的没用!”姚大脑袋目露凶光,“我得给我的兄弟们报仇,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得陪葬。现在我需要团结会的情报,谁告诉我就让谁多活两天。”
武岳阳吭哧一声喷笑出来,“你们想得倒美,你们去送信?也得问问人家山大王许不许,你们有眼睛有嘴巴,泄露了山上的布置可怎么办!”
“都出来!”
刀疤脸沉不住气了,站起道:“嘎巴乱脆,立马直接围上去,上风头放把火,老幼良贱杀个痛快……”
“出来!”
“你懂什么?”黄脸汉子训斥道。
何四咳嗽两声,“他们都叫他马长官,具体姓名谁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固驿坝的一个啥子保长的亲戚,据说是武团长的老下属,很神秘的一个人。”
“那这次的买卖定是那姓马的做成的了?”葛师爷捻着胡须道。
“能有什么办法?”何四轻叹一口气,“姓马的有意置我们于死地,只怕我们活着还是死了团结会的兄弟们都不知道。”
“他们团结会竟跟国军搭上了关系?”姚大脑袋挑眉道。
“这倒说不清楚。不过,据传武团长的公子前些日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走,而且是当着武团长和不少的警卫兵的面,硬生生掳走的,武团长率着队伍,持枪骑马又追又拦,愣是没救下来,他那公子现今生死难料,下落不明。”葛师爷有板有眼地说道。
姚大脑袋摆手道:“我才不管这些破烂事,我只问谁有拿下团结会的办法,兵贵神速,抓紧时间挑重要的说,别扯这些没用的!”
众人相互看看,一时间都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
葛师爷捋了捋他稀疏的山羊胡,沉吟半晌道:“我倒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