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忠义堂来,谢老二首先忍不住,一脚将门口盛放木柴的竹筐踢飞,怒骂道:“真他妈的!”
肖疤子连忙拉住谢老二,“二哥!”他示意谢老二隔墙有耳。
葛师爷瞧得明白,叹口气,凑上前来,“宋江总是想着被朝廷招安,葬送了水泊梁山的大好前程。”
谢老二和肖疤子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葛师爷话里有话,但没猜透葛师爷打的什么算盘。谢老二横眉睨视,忍着怒火没有开骂。肖疤子摸摸脸上的刀疤,梗着脖子道:“葛师爷,跟咱们兄弟可犯不上打哑谜,有话直说。”
“唉……”葛师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见周围耳目众多,使了个眼色,将二人引到一旁僻静处。
谢老二满脸的不耐烦,“躲啥躲!有啥见不得人的?”
葛师爷摇摇头,很是无奈道:“你们看不出来么?大当家的一门心思琢磨着重回军营。”
“他早就打算撂挑子,去留由他,这和咱们砸不砸团结会的窑有啥关系?”肖疤子追问道。
“他们团结会虽算不得正规的国军部队,可是打着抗日的旗号,民兵都是在附近乡里间征召的,更弄到了川军退下来的武器装备,背后没有人撑腰怕是到不了这一步。大掌柜的谨小慎微也有他的道理。”葛师爷试探着道。
“哼,葛师爷也打好穿军装、吃皇粮的算盘了吧?”肖疤子冷笑着问。
何四皱着眉头看着武岳阳,没有说话。
武岳阳吞了两块饼子,又往胸口衣襟内塞了两个作为储备粮食。骚猴儿一时还没有回返,武岳阳抓紧时间将十二式练了几趟,直到累得呼呼喘气,才在地上稍歇,他倒不怕骚猴儿找他麻烦,只是担心何四不能说服山匪放自己下山,他左思右想,找不到一个下山的办法。
武岳阳挽起袖口,急着出去和骚猴儿厮打。哪知骚猴儿不动声色地举起竹筐来,猛地摔向牢门。牢门挡住竹筐,却没有挡住竹筐内的苞谷饼,鸡蛋大小的饼子兜头盖脸下雨一般砸在武岳阳身上。武岳阳急忙闪身后退,心头火起,怒瞪骚猴儿。
武岳阳麻利地将信塞到胸前,贴着皮肉放了。正巧骚猴儿拎着一筐饼子送来,他看见武岳阳鬼鬼祟祟地往胸口藏东西,立即叫道:“小兔崽子!干嘛呢?”
黄脸汉子搓着手想了片刻,摇头道:“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不管怎么说,我信不过这小子。”黄脸汉子虽然口上不同意,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何四。
武岳阳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拾起一个饼子,抡圆了胳膊向骚猴儿掷去,骚猴儿躲避不及,鼻脸被苞谷饼砸得正着,武岳阳的怒火转移到了他的头上,骚猴儿一手揉着颧骨,一手指着武岳阳大骂,“操你奶奶的……我他妈今天整死你!”
这一夜极其漫长,武岳阳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辗转数十次。天黑前山匪送来了水和红苕,众人得以填饱肚子。武岳阳这时候才知道山匪这是不打算放人了,他看着水牢外面天色渐渐放亮,反倒感觉越发跌进无边的黑暗当中。
“滚回去!”肖疤子训斥道。
武岳阳一个激灵爬起来,“此话当真?”
骚猴儿气呼呼的出院去,显然是取钥匙去了。武岳阳捧着苞谷饼又咬两口,费力地咽下肚去。牢中众人纷纷拾起饼子啃食,黄脸汉子凑到何四身旁,“那瘦子定是去取钥匙了,信放在他身上怕不妥当,要不先拿回来吧。”
“你不想下山就把信留下!”黄脸汉子瞪眼道。
武岳阳怔住,他倒没有多想。何四也没有怪他,只是神色凝重地将信递给武岳阳,“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爹,万万不能出错。”
武岳阳眼珠微转,笑道:“有什么忙我能帮上,何四叔不妨直说,我要是脱身出去,哪能坐视乡亲们一直被囚困在这里。”
两人谈话并没有完全避着武岳阳,山上的早晨又很清静,武岳阳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不悦,皱着眉头道:“可别把人瞧扁了,传个信好困难么?下山后我直接去县里兵团喊人,一举剿平了这个山头,还用得着啰里啰嗦的传什么信!”
“我们若能出去,还用得着将宝押在你的身上?”何四没有接信,他又向牢外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快点放好。”
骚猴儿诡计得逞,他扔下竹筐,抚掌大笑,“躲什么躲?小爷赏你的,吃吧,吃不了别忘了兜着走!哈哈。”
黄脸汉子懒得搭理武岳阳,将何四拉到里面窃窃私语。
那俩喽啰灰溜溜地跑回去值守。
骚猴儿从后院出来,正四处找姚青讨要牢房钥匙,可是遍寻不见。正丧气地回后院去,碰巧在门口看见大掌柜和姚青父女二人带着一众兄弟向水牢而来。他迎上前去,“大当家的,你这么早过来是……”
武岳阳横了黄脸汉子一眼,“有什么不妥当的?别瞧不起人!”
何四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道,“等天亮,我把你的身份跟棒老二解释清楚吧,看他们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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