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屠子回答不出,扭头喊道:“齐敦子,手榴弹还剩多少?”
,他理解姚青此时此刻的心情。武岳阳虽对姚青同病相怜,可是他并没有也没打算告诉姚青自己的遭遇。
姚青翻身上马,回身望了望掩埋姚大脑袋的坟包,毅然咬牙离去。武岳阳又在乱草间挑了两支马枪背在身后,牵过马来,尾随姚青奔向天台山。
“撤他爷爷个蛋!老子跟他们拼了!妈了个巴子的。”肖疤子侧头叫骂道,他一只耳朵被炸聋了,幸好另一只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
团结会推进到距山寨前门不足五百米处,团兵牢牢将山寨通向山下的几条道路占住,马长官更下令以树木和乱石阻断道路,就地设置掩体。他后悔没有随军携带铁锨和镐头,以致无法挖掘战壕,否则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天台山众匪尽数剿灭。
武岳阳也刚刚经历了这种惨痛,他理解姚青此时此刻的心情。武岳阳虽对姚青同病相怜,可是他并没有也没打算告诉姚青自己的遭遇,他看着姚青将姚大脑袋的尸身背到树林中挖坑掩埋。
众匪若是固守山寨,或可抵挡一阵,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被团结会围困住,怕是插翅也难逃了。葛师爷见情势危急,谢老二却仍旧安排众匪死守大寨,他急忙阻止道:“山寨这就要被人家围上了,还守个什么?趁着他们还没围拢,赶紧撤吧!”
武岳阳任她夺去盒子炮,俯身又去满地死尸身上搜寻,很快就找到一把沾血的盒子炮。武岳阳满不在乎地将盒子炮在腿上蹭了蹭,塞进怀中。
看见了夜空中的信号弹,麻耗子立即率众黑衣人点燃干草和硫磺,顿时刺鼻的烟雾升起,滚滚浓烟很快将后山笼罩其中。麻耗子一伙黑衣人不敢耽搁,迅速绕向山前去与团结会大部会和。
众匪一哄而散,飞奔着去收拾各自的物品。葛师爷抓过早已收拾妥当的行囊,站在院子里不断催促,“快点快点……衣服鞋帽就别带了……还拿什么行李!”
马长官也不理孟屠子,他抬头向山寨望去,见群匪集结完毕,开始向山后转移。马长官令团兵舍弃马匹,就地埋伏,又招招手,将一名团兵叫到近前,吩咐道:“去吧,是时候了。”
“他走了。”武岳阳从草丛中捡起一片碎布,想要遮住姚大脑袋的头脸。姚青一把将武岳阳推翻,冰冷冷地瞪着他。
“你要是怕里面有埋伏,我率领我们索家岭的投弹手打先锋,一轮手榴弹扔进去,将整个山寨炸平算了!”孟屠子叫嚷道。
姚青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武岳阳,夹手将武岳阳腰间的盒子炮夺过。
武岳阳一言不发地从四周搜寻起几十个弹夹,统统塞在怀里。他看姚青一眼,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不说。正巧前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显然团结会开始攻山了,武岳阳牵马绕过地雷炸出的大坑,打算尽快赶到天台山去。
姚大脑袋一动不动,大睁着眼,好似在看着虚空思考着什么。月光下,他空洞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和不甘。
谢老二带着众匪拼死抵抗,无奈团结会兵多弹足,倚靠火力压制,使得众匪地势上的优势完全无法发挥。眼见阵地一片片失去,谢老二急红了眼,可是丝毫没有办法,他和肖疤子借着一个石块砌成的碉堡硬守了片刻,最终还是被团结会一轮手榴弹给撵了出来,他们身上多处被弹片炸伤,众匪多有伤亡,虽然在反击中也给团兵造成一定损失,可相对于团兵众多的基数,这点损失对他们的战斗力完全不构成什么影响。
其他几个头目也不明白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直接冲进大寨,一齐不解地看着马长官。
“不能吧,怎么才剩这么点?他妈个傻儿……”孟屠子低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在骂别人还是在自责。
姚青绕过山脚,见山前各处要地都已经被团结会占了,火把密密麻麻地遍布各处。她跳下马来,悄悄顺着山谷间一条羊肠小道向山上爬去。这条小道崎岖曲折,沿溪流延伸到山寨,夜色中根本无法发现,正是山脚下通往山腰大寨的近路。
武岳阳跟着姚青攀上小路,他不动声色地尾随在姚青身后。
“别跟着我!”姚青直接掏出盒子炮来,枪口对着武岳阳。
夜色中,武岳阳看不清姚青的表情,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姚青由愤恨和绝望滋生而出的浓浓的杀意。武岳阳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团结会中,混进去一些国军的特务,我要杀光他们。”
姚青微微一愣,没有追问,但也没有再轰赶武岳阳,“你敢不老实,我立即崩了你!”姚青收回了盒子炮,转过身去,快速向大寨进发。武岳阳仍旧不动声色地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