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间一点点流逝,武岳阳逃生的机会逐渐消失,他有一万个离开的理由,但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他没法说服自己扔下女孩儿孤零零一个人去涉险。
武岳阳掏出水囊,拔出木塞,狠狠灌一大口,摔下水囊,追进卵状巨石后面的山洞中去。
“你若不信邪,那便留在山上,正好可以看守库房,不用担心别人暗地里分赃。我们全下山回索家岭去,先好酒好肉填饱肚子,再美美地补上一觉。哈哈,兄弟们跟我下山!”黑狼喊道。
武岳阳也很好奇特务们从那山洞里带走了什么,他也很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这时候,武岳阳觉得先逃出密道,伺机狙杀黑衣特务给娘和阿公报仇才是最紧要的事。武岳阳叫道:“你干嘛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武岳阳摸一把下巴上的水滴,“谁‘跟着’你了,你能来,我干嘛不能来?”
武岳阳不理他,盯着姚青等她说话。
马长官知道此次寻宝不会轻易得手,前期行动过于顺利,眼下遇到坎坷倒也在意料之中,他寻思着这么明晃晃地将三个铁箱抬出,等于告诉别人箱子里盛放着珍贵的物件。为遮人耳目,也为节省人力,马长官令手下将大书箱中的古书悉数倒出,盛放到四个麻袋中搬运,又掀开了最小的铁箱,抓出方木,想着插在盛放铜器的竹筐中,担心重物磕碰折断了此物,又想塞到藏书的麻袋里,又担心痕迹过于明显,终究放心不下,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忽然灵机一动,何不就这样攥在自己手里,如拐杖一般使用,谁会想到它是一件貌不惊人的宝物——但愿他是一件宝物,马长官心中暗暗期待。
“你在我之后进来,怎么不是‘跟着’?”姚青挑眉道。
“你自己走!”姚青绕过卵状巨石,消失在对面山洞中。
黑狼和老苟回到藏宝窟,将外面发生的事与马长官说了。马长官满腹疑惑,暗道:“逃下山去那几个山匪可没有胆子回来送死,会是谁来捣乱?”马长官心惊肉跳,他想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才找到这张献忠宝藏,若是最后被人堵在这密道里可就糟了,到时候插翅难飞,当真落得人财两空了。
马长官不敢迟疑,当即下令速速按计划行事,先将此行的目标——三个铁箱抬出去。
黑狼四下里打探一番,道:“他们几个死得不明不白,麻耗子也失了踪迹,事发蹊跷,我和老苟带东西下去送信,你们守着洞口,不可擅离半步!”
姚青举着火把正聚精会神地读着圣谕碑的碑文,猛听到脚步声立即回身怒视。见到是武岳阳,神情稍稍缓和,问道:“你跟来做什么?”
武岳阳眼见别动队十几个黑衣人抬着麻袋和箱子浩浩荡荡地从对面山洞中走出,进入到大溶洞另一侧的密道中去,很快没了脚步声。他强压住仇恨的怒火,又观察了片刻,再不见对面山洞走出半个人,也听不到一丝响动。武岳阳觉得时机到了,他回头询问式的看向姚青和骚猴儿。
骚猴儿推开武岳阳,几下扒开洞口,率先爬了出去。武岳阳紧随而出,姚青将火把递出,武岳阳接过火把,姚青也爬了出来。
“你们这么愿意帮忙,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灰袍老人自语道,他扭头瞧了瞧蜷缩在角落里的麻耗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馍,几口吃下,闭目养起神来。
骚猴儿毫不停留,快速穿过溶洞,追进别动队黑衣人消失的密道。武岳阳紧跟着骚猴儿跑了几步,发现姚青没有跟上来,回头望时,却看见姚青站在洞口,直愣愣地盯着卵状巨石后的山洞。
孟屠子不等黑狼回话,跨上马便带着所率分队呼啦啦下山去了。
“你自走你的,我自走我的,进这山洞就只这一条通道,我不跟着你还能土遁进来么?”武岳阳有些气恼,提高了声音道。
姚青从小就生活在土匪窝中,见惯的是打杀劫掠,交往的也都是粗鄙的汉子,她哪明白武岳阳的心思,微愠道:“跟着就是跟着,干嘛不承认?准是不怀好意!”
武岳阳好心反被冤枉,一时间涨红了脸,“好!你随他们出密道去,看我是不是跟着你!”
“你……”姚青说不过武岳阳,便不讲道理,“你去那边,离我远些!”
“谁愿意挨着你?”武岳阳梗着脖子走进藏宝窟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