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放心不下那丫头?”灰袍老人道。
我们送你过去。”
武岳阳跑到楼梯口,想叫住骚猴儿,却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站了片刻,垂头而回。
骚猴儿讪讪道:“大公子不要意气用事,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介女流,哪能跟他们硬拼。听我一句劝,如果能找到二当家他们,尽可催他们招兵买马,去给兄弟们报仇,到时候别管出人出力,别忘喊我一声。如果寻他们不到,还是暂且隐姓埋名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灰袍老人冷笑道:“你莫用言语挤兑,我又不是和尚,哪讲什么慈悲。眼下好言相劝,你若仍旧无理纠缠,休怪老朽不留情面。”
武岳阳感慨姚青表面看起来泼辣蛮横,却粗中有细,仅从灰袍老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分析出他要回天台山夺宝,比自己要强上许多。
“你莫多事!”灰袍老人对武岳阳不耐烦道,“走!”他话音未落便转身疾走。
“你当真不怕死?”老人松开手,“老夫杀人无数,可手里没有一条冤魂,今日有意让你知难而退,你竟执迷不悟。看着傻小子面上,今日饶你一回,你还要跟着我们么?”
灰袍老人本可一走了之,可又不放心丢下武岳阳,想携他一起走又怕招摇过市引人注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人暗道,他面露杀机,在一个空巷子里停下站定,背手等武岳阳和姚青赶来。
灰袍老人不急不缓地走着,武岳阳几步追上,他惦念着姚青,不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亲人可供她投奔。武岳阳想自己还有爹和二爷爷可以依靠,可姚青若是没有亲人就只能自己孤苦伶仃了,他想到此处心情黯淡,闷不做声地跟在老人身后,不住回头张望。
武岳阳和灰袍老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只好继续埋头吃饭。
武岳阳充满歉意地看姚青一眼,追老人而去。
“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刚才那尖嘴猴腮的小子?”灰袍老人嘲笑着问。
“姑娘,老夫最后劝你一句,速速去吧,跟着我们你未必便能如愿。”灰袍老人沉声道。
灰袍老人喝尽坛中最后一滴酒,瞧一眼正瞅着窗外发呆的武岳阳,道:“小子,吃饱了么?吃饱咱们走吧。”
“你闭嘴!”姚青打断他。
“你别恼,我不惹你厌就是。”骚猴儿灰头土脸地冲灰袍老人一拱手,下楼去了。
灰袍老人已抓住姚青的脖子,只要手指稍稍发力,就能扭断姚青的喉咙。他扭头见武岳阳紧紧攥着盒子炮,虽然情急,却始终没有抬起枪口。老人心中稍安,想这么结果了这丫头,那小子难免会记恨自己,且自己出活人坑,下仙水岩之时,老祖宗反复叮嘱不可喜怒无常,由着性子行事。
姚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武岳阳,并不答话。
灰袍老人一愣,丝毫不留情面道:“那又怎么样,我是说让他们代为保管,但并未说什么时候取回来,也未必要回天台山去取,你缠着我们有什么用?”
片刻后,武岳阳和姚青一前一后赶到。
武岳阳站起身来,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站住,回头问姚青道:“你可有亲戚在这县城?
武岳阳使劲地摇头,满脸无辜道:“你可别冤枉我,再说你也从没跟我说要回天台山啊。”
“那……你保重吧。”武岳阳冲她拱了拱手,追灰袍老人出客栈去。
“他带了好多金银出来嘛……”
姚青惊诧于老人鬼魅般的身手,更想不通他和武岳阳是什么关系,武岳阳虽然叫他二爷爷,可两人却不像是爷孙俩,她干咳两声,“死有什么?”。
灰袍老人瞥她一眼,对武岳阳道:“这县城不能住了,随我速速出城。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我有些事要交待你。”灰袍老人也不待武岳阳答应,转身顺大道向县城外走去。
武岳阳松了一口气,他做了个让姚青先走的手势。
姚青面无表情地看武岳阳一眼,迈步向灰袍老人追去。老人虽未同意,可也没有再赶她离开,算是默许了。
武岳阳无奈地摇摇头,刚要尾随姚青前行,身体内突然传来一阵灼骨剧痛,他心道:“糟了,烈阳丹怎么在这会儿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