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捋了捋胡须，悠然自得地扫两人一眼，却看到武岳阳对这根方木完全没有兴趣，他

眼见出了县城，灰袍老人带头钻进一片竹林，转身负手而立。姚青和武岳阳一前一后进竹林来，呼喘着走到老人近前。

灰袍老人略有失望，不过视线转回方木上，目光立即又炙热起来。

吃饱喝足，抓一捧干草铺在身下，躺倒就睡。

武岳阳撇撇嘴，他知道老人执拗顽固，指望他改变主意怕是很难，就不再央求。

灰袍老人盘坐在一块岩石上，端着从马长官手里抢来的方木细细观看。他手指摩挲摸着方木上繁杂的字迹，口中念念有词，刚刚的怒气烟消云散，神色中掩饰不住地透出欣喜来。

“我不练了，二爷爷你行行好，你必定有办法，快快帮我拔除这药毒吧。”武岳阳求软道。

“破木头？好生狂妄的丫头！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也有道理，再好的宝贝也得看谁使用。赤兔到了农夫手里，怕连一匹骡马也不如。它到你手里不过是一根‘破木头’，但是到了识货的行家手里，用处可就大了——它五行属木，树木在形成阴沉木的途中被淤泥包裹起来，经历千载，木性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淤积精纯，致使木质发生异变，形成似木非木，似铁非铁，刚柔并济的原木，后经过工匠精雕细琢才变成如今的样式……”

“这根棍子是干啥的？上面那些字怎么都鬼画符一样呢？‘电……雷……’上面这些笔画是什么？”武岳阳探头问。

灰袍老人头也不回地疾走，武岳阳见他不做辩解，忙不迭地起身追去，一边大喊：“你说！你说！”

武岳阳和姚青两人一意报仇，哪肯听他劝阻，一齐摇头。

灰袍老人单脚将盒子炮挑向武岳阳，武岳阳接过，满脸的不服气，“若是真正对敌，我可不会让你迫这么近。”

“咳咳……”姚青担心老人再次将话题扯远，咳了两声打断老人道：“它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灰袍老人一阵唏嘘，姚青却不为所动，她仰头看了看天，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尽是虚张夸大之词，你只需说这根破木头能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姚青看着老人捧着方木爱不释手，冷冷道：“这根木棍有什么文章不成？”

武岳阳一时气急，想也不想，侧身左腿后撤，右手抓出盒子炮，单臂前抬。灰袍老人倏忽出手，一片幻影晃过，武岳阳手腕已被老人攥住，老人转动手腕，武岳阳腕骨险些被他捏碎，龇牙咧嘴地松开了盒子炮。

“别‘木头’、‘木头’的乱喊，这种法器有它的名字——天蓬尺！”

姚青也好奇的向方木看来，灰袍老人索性竖起方木来，让两人看得更清楚，他说道：“此物为我道家的法器，这一根尤其独特。”

灰袍老人懒得搭理他，却被他追问不过，老人脚步毫不停歇，沙哑的声音徐徐传回，“在山上告诉你的都忘记了？这烈阳丹可是张家不外传的灵药，助你修为，逼你上进。你还啰里啰嗦倒打一耙！”

“武功和道术的玄妙一时半刻说不完，你以后自然能看见。先说今晚的事。”灰袍老人道，他说着有意无意扫姚青一眼。

“说吧。”

“天台山上那宝藏确是张献忠的藏宝么？你和那些特务分明都提前知晓那宝藏，你们怎么发现它的？”姚青峨眉微微皱起。

老人抬头看着夕阳西下，悠悠道：“当然是张献忠的宝藏。至于是怎么发现的，这涉及到两张藏宝图，具体得从张献忠说起。你当真想知道。”

姚青点头道：“你说吧。”

注释1：道家六大法器是桃木剑、令旗、令箭、令牌、天蓬尺、镇坛木。正一派道士举行授箓仪式时，在道士入门提升到一定等级的时候，会授予法名、神职，并颁发职牒、符箓，也会发给新晋道士上述六大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