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柳眉竖起,说道:“一把盒子炮能换几块大洋?你放在眼里我们可不放在眼里!别看扁了天台山的人!”
姚青拨开了保险,问道:“后山的硫磺也是你们安置的?”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姚青道。
麻耗子并不答话,两人向上游望去,之间三个人沿着河岸狂奔,向小船追来。待三人追得稍近些,麻耗子和姚青看清了其中的两人,正是武岳阳和骚猴儿,两人身后一个魁梧的黑汉子大步跟随着。
武岳阳和姚青不免一惊,两人虽然心里隐隐担忧着,可都却没敢往这个方向想,现今被麻耗子说出来,两人才不得不直视这种可能。
“地雷?不是。”麻耗子摇头否认。
麻耗子静静地注视着枪口,“我下去陪他们也好,开枪吧。”
“你们的命是命,我们天台山上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姚青掏出枪来,对准了麻耗子。
“你那兄弟八成不会回来了,咱们将船驶到偏僻处,尽快将那姓武的喊回来要紧。”麻耗子话说的多了,又连串咳嗽起来。
武岳阳爬出船舱,向县城方向眺望,恨不得立即回县城将骚猴儿搜出揪回,可是他刚刚从县城回来,看到街上成群结队的长警和巡捕,哪敢再次涉险。武岳阳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心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当下收了压舱石,撑起竹篙,将船推离河岸。
姚青冷哼一声,“咱们就这么扔下他二人?”
“我去等他回来!”武岳阳说着挽起裤腿,紧跑几步,噗嗵一声跳到河里,半游半蹚上岸去。
“没错。”麻耗子道。
“等等……等等……”
“以己度人!”姚青嘴上并不服软。
“那咱们等着看好了。”麻耗子无所谓地坐下。
武岳阳见麻耗子神情紧张,解释道:“这是请来的艄公,咱们不熟悉河道水文,幸好这位师傅肯来帮忙。”
“上岸前我俩说好了,我去买吃食和铺盖,他拿一把盒子炮去当铺,换些大洋作路上的盘缠。”武岳阳道。
“他去买些什么?”姚青问道。
然而前途漫漫。第二日夜里,四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在天亮以前,将船驶过新津码头。四人不敢从码头上岸,悄悄驶船绕过港口,在新津近郊的一处河湾中泊了船。
“不管江河如何回转蜿蜒,总归是要入海的。”麻耗子这样解释道,他坚信马三带着那些宝藏,终归要回南京总社。而选择水路追踪别动队,未必是最快的,却是最安全和最省力的。
“咳咳……互利互助。”麻耗子按了按胸口,气喘吁吁道。
武岳阳只感觉心脏突突乱跳,身上热血上涌,去南京不仅为了追寻仇敌,更可顺路寻找率部去南京作战的父亲大人武兴华。他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到南京。
“山下黑树林处的地雷也是你们布置的,没冤枉你们吧?”姚青手指勾动扳机,击锤半张。
武岳阳披上斗笠,换上渔人的装束进县城去,很快购置了所需之物。他携物返回船上,等了好半晌,骚猴儿还迟迟不见人影,船上三人渐渐感觉不妙。
姚青见武岳阳撩起长袍前襟,掖在腰间,急忙问他:“你干什么去?”
“咱们不等他了?”姚青问道。
姚青愣了愣,寻思着要不要相信麻耗子之际,忽听上游传来一阵呼喊声。
那魁梧黑汉子大大咧咧在船上转了一圈,道:“咱可说好了,先付一半的工钱,等到了宜宾三江口,即刻兑现剩余工钱,路上吃喝用度算你们的,可不许拖欠赖账。”
“他奶奶的,唠叨了一路的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骚猴儿跳脚骂道。
“咱这是先小人后君子,谈不拢我下船便是!”魁梧黑汉子是骚猴儿磕头作揖求来的,哪知刚上船骚猴儿就变了脸,他瞧着姚青和麻耗子脸色都不善,怕是上了贼船,心里打好了脚底抹油的算盘。
“这是你家毛楼儿(方言,指茅厕)么,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骚猴儿皮笑肉不笑道,眼冒凶光。
凌晨3点半了,困死啦,明天争取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