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怒目而视。
“他去南京做什么?”徐凤春问道。
武岳阳感觉到大船调转了方向,顺流向下游驶去,面露惭色,冲徐凤春拱拱手,“有劳四师叔。”
徐凤春走到船舱门口,推开舱门,看着江面道:“瞧着今天的架势,那些大头兵似乎来者不善,我得先替崽子们将码头上的事处理干净。这几个小祖宗急三火四地要去追赶什么人,要不,大师兄辛劳些,替我走一遭吧,送佛送到西。”
“哼!”徐凤春甩袖出了船舱。他叫过郭子等十几个较为年长的袍哥,贴耳细细吩咐。
魏芝祥怪笑几声,没有说话。
武岳阳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魏、徐二人的脸色,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只知道我爹叫武兴华,你说的张金栓,我听二爷爷提过,他也说我爹本名唤作张金栓,说在龙虎山时,别人都喊他小三子。二爷爷说的话,我原本不信,可是这些天经理了这些事,我却渐渐有些信了。我急着赶去南京,不只为了追寻仇人,还抱着另一个目的,我要找我爹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张金栓。”
武岳阳一张脸唰地阴沉下来,“我尊敬两位是前辈,请两位不要倚老卖老!”
徐凤春没想到一句话就将武岳阳惹恼了,他冷哼道:“你爹当年做的好事,难道你那二爷爷没对你讲?”
武岳阳听到船舱外一阵喧闹,从舷窗向外看到,旁边几艘船正用舢板向这条三桅铁皮夹板大船上运送盐巴、粮谷和蔬菜。
徐凤春推门进来,先对魏芝祥说一句:“送他们一程吧,好歹出了四川。”
“自然听大公子的。”骚猴儿将两根手指伸到嘴里,抠出塞在牙齿间的肉屑,扣指弹出。
“嚯嚯,我倒不怕什么辛劳。你瞧他几个看我的眼神,咱还是别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吧!”魏芝祥冷笑道。
魏芝祥说的野人自然就是郝老六了。
“你干嘛?” 武岳阳没好气道。
武岳阳无从反驳,又不肯拉下脸来求魏、徐二人,正自犹豫,徐凤春起身来,“凭你们几个,还想到南京?依我看,连重庆都过不去!”
“小鬼子要打南京了,我爹率部赶去保卫南京城。”武岳阳道。
徐凤春和魏芝祥静静地听武岳阳讲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别把人瞧扁了!”骚猴儿一只脚踏在长凳上,抓起一根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鸡腿,张嘴撕下一大块肉来,一边吞咽一边说,“您二位可还是哥几个舍命救出来的呢!”
徐凤春来回踱了几步,看了看魏芝祥。
“你说。”徐凤春道。
“第一,我从你们的语气听出来,你们似乎不太尊敬二爷爷,你们有什么过节么?第二,二爷爷因山中有事,走得急促,只留下了这根他很看重的天蓬尺,二爷爷说这根天蓬尺是张献忠宝藏中难得的三件重宝其一,我想知道它有什么特殊之处;第三,化名俞青红的怪妇人丁敏到底是人是妖?我们初次见她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貌美少妇,可是今日与您二位打斗的那年过半百的老妇明明也是她的声音。她带了面具么?她将我们几个抓到塔上,不是巧合吧?”
“嚯嚯……”
“哈哈哈哈!”魏芝祥和徐凤春同时大笑。
“你这哪是三个疑问。想知道这些,说来话长!”徐凤春叹口气,眼前浮现出十几年前龙虎山的画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