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拿起绢布,擦了擦嘴角的痕迹,然后就问道:“都堂选了安惇、傅尧俞去复核?”
这可是元祐时代的‘完人’啊!
但傅尧俞入朝后,没有去感谢举荐他的吕公著。
其为人正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他的资历和王安石、吕公著是一样的。
这种人,要是离的远远的,自然没有不称赞的。
只是,他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但他还是那个在治平年间,敢在慈圣光献面前直言劝谏,敢直接插手皇室内部的事情,逼着慈圣光献将那个怂恿慈圣垂帘的内臣任守忠赶出汴京,让英庙龙颜大悦,却又在这个时候劝谏英庙,让他善待慈圣光献身边内臣,修复母子关系的人。
王安石人都麻了,哪里还敢再让傅尧俞去谏院?
所以,傅尧俞的朋友很少很少。
据说就连太皇太后,在看到他的名字后,就和左右欢喜的说:“此乃英庙股肱也!”
安惇根本不敢,也不愿和其发生什么纠纷。
他太熟悉韩绛了。
御史中丞李常的身影,从官署另一侧出现。
若非英庙驾崩的太早,他早已经进入三省两府了——此人在治平年间是公认的帝党。
安惇和韩绛靠拢,这不意外。
有傅尧俞在,他会主动帮赵煦盯着安惇、祠部、大理寺的。
他是在拿着这些公文和祠部的文牍对照,查找其中的条例。
就是太容易得罪人。
因为这个人,只说真话,不说假话所以被人认为‘毫无城府’——从来不装,不掩饰自己,有事就说事。
从馆阁校勘提拔为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然后又被举荐为监察御史里行。
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吕公著反而因此更钦佩他的为人。
而傅尧俞也在历史上,留下了他的足迹。
刘挚现在是侍御史,按照先帝定下的法度,侍御史额定三员,分别执掌六察之二。
所以,刘挚回到官廨后,一堆的礼部和礼部的案牍就已经在等着他查阅。
安惇好奇的凑过去瞥了一眼,然后他就发现。
这个事情就不太妙了。
竟将他一撸到底,贬为监官!
但傅尧俞的入局,就有些意外了。
他依然是他!
胸无城府的傅尧俞,孤臣傅钦之!
什么叫完人?没有任何道德污点,能做事,有能力。
可若是要和他同事、同地为官。
然后……
根本不在乎,被那四个人听到,也完全不在乎,那四个人里有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当朝重臣,更是当今官家礼遇、厚遇的经筵官。
但作为当年变法前期准备阶段,新法核心干将的刘挚却很清楚,韩绛说的是事实。
傅尧俞哪怕被贬了十年,当了十年的黎阳县监仓官。
所以,吕公著每次举荐他,太皇太后都欣然应允。
整整十年,都没有人拉他一把。
……
熙宁役法,确实是韩绛的手笔。
这在大宋,不仅仅没有前例,也没有后来者。
只是,终究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理由很简单——陛下您让臣办的事情,臣办好了,臣现在该卸任了。
而安惇会犯错吗?
刘挚相信,他会的,他肯定会包庇蔡京。
就是折磨!不折不扣的折磨!
然后,韩绛又把他引荐给王安石,得到王安石的重用。
“英庙曾和老身说过,朝中大臣,清、廉、直,三者合于一身者,必傅谏院也!”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道:“傅公……相关文牍,皆在于此!”
于是,在两宫面前力荐,让其出任了秘书监和孙觉搭班子。
宰相、开封府还有御史,都勾结在了一起!
铁证如山,狡辩不得。
因为傅尧俞这个人,刘挚太熟悉了。
然后不顾英庙挽留,坚决出知。
想当年熙宁变法,傅尧俞入京述职,王安石对其仰慕不已,亲自接待,许以谏院,请他来汴京城坐镇,想利用傅尧俞的名望来辅佐新法。
他却暗自叹息,因为他知道,韩绛和王安石其实是一丘之貉!
两人唯一的区别只在于:王安石一意孤行而韩绛却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也肯和人妥协。
根本不像文臣士大夫,倒像是个整日在外干活的老农。
所以,韩绛如今在都堂上的所作所为,刘挚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韩绛就是他仕途的举主——当年他出任江陵府推官时,顶头上司就是韩绛,韩绛欣赏他的才华,将他举荐入朝,参加馆阁考试,成功考入馆阁被授予馆阁校勘。
结果……
可蔡京算什么?
一只苍蝇罢了!
而且,作为权知开封府,他本来就没有多少任期了——大宋祖制,开封府不授大臣正任,最多权知,即使权知,历代以来也没有人能在开封府做满一任,就连两年都很少很少!
一般最多一年,甚至半年。
傅尧俞却入宫请辞出知地方。
他在等着安惇犯错。
这种性格,别说是官场。
为宦四十年,在公开场合,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乃是官场上公认的‘毫无城府’之人。
石得一汇报完,他的早膳也刚好吃完。
但实质上,韩绛韩子华和王安石王介甫,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新法派!
役法出自韩绛——不熟悉熙宁往事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韩绛在摘桃子。
傅尧俞不时的就会拿起那几本书,和手里的公文对照一下。
随时可能升任待制!
但祠部上下,却比安惇还难受。
能跟他玩到的一起,基本脾气都差不多。
赵煦微笑起来。
然而,当他走入祠部,所有官员都低下头去,纷纷拱手行礼。
他是庆历二年的进士!
英庙时代就已经官至知谏院、起居舍人、侍读,后来又任为侍御史知杂事。
这是他最有名的一战。
今天只能一更,实在抱歉。
因为白天实在是写不出什么来。
就像便秘一样。
实在可怕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