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抗战爆发,美国人两头做生意,赚的是盆满钵盈。
但随着日军对中国领土的占领,随着日军对南下露出的野望,美国人不干了——你侵略中国,我卖资源、卖钢铁给你没问题,可不能是我把你养肥了,你丫对我的殖民地虎视眈眈。
所以,老美开始了对日本的禁运。
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美国人感受到了日本对自己殖民地的恶意。
再然后,就有了日本偷袭珍珠港,让美国人体会到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反咬一口、什么叫养虎为患。
美国也是因为珍珠港这个绝妙的借口,开始介入了二战。
对此,德国人很不解:
偷袭你的是小鬼子,关我什么事?
你倒好,还直接来了一个先欧后亚的战略——来来来,你说说你这是不是蓄谋的?
虽然美国人定的是先欧后亚的战略,但日本人在太平洋上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也是拉起联合国的初衷:尽可能的拉拢一切有用的力量来对付敌人。
美援的本质,是鹰酱掏武器、掏弹药、掏物资,被支援的一方拿着这些玩意跟敌人去玩命。
这本是一个合理的交易。
可是,浙赣会战实在是太拉垮了,拉垮到张安平觉得自己要是美国人,八成是不愿意打水漂的。
事实其实也差不多。
(插句话,我其实没有以上这个数据,是写到这里的时候,从浙赣会战有感而发,随后搜了一番资料后,果然美国人不瞎,通过浙赣会战意识到了秃子的消极。)
42年的物资多,那是因为珍珠港事变后,鹰酱意识到中国是拖延日军的主力。
但在43年和44年直接锐减了,除了先欧后亚的战略外,怎能说跟国军的拉垮表现无关?
要知道历史上,美军在衢州、上饶钱修的机场、为轰炸日本本土囤放的物资,还没等到去轰炸日本本土,就全打水漂了!
虽然这个时空,在张安平的干预下,成功的进行了二次轰炸,但之后浙赣会战的拉垮表现美国人不瞎,又岂能看不见?
美国人可不会在乎从37年的全面抗战开始,日军的精锐主力基本消耗在了中国战场的事实——他们在乎的是他们现在看到的情况!
美国人不需要面对37年时候的日军,他们面对的42年的日军。
这便是张安平急眼的原因——他根据佐克的表现,已经意识到了美国减轻对华物资援助的苗头。
鹰酱不会直接断绝物资援助,毕竟他们需要中国来拖住日军的主力,但根据国军的表现,减少预定的对华援助是板上钉钉的事。
前线一大堆部队的将官嗷嗷待哺、后方一大堆耿专员嗷嗷待哺,还有一大票皇亲国戚嗷嗷待哺,减少美援的情况下,张安平的忠救军能分一杯羹么?
连忠救军未必能分到一点点残汤剩饭,新四军和八路军就别更提了!
张安平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不,应该说他当初还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怎么“舔”这位榜一大哥了。
为了“舔”好这位榜一大哥,张安平精心谋画了多久?
从抗战没开始他就谋划,包括但不限于结交未来的大佬、包括不限于创建全球贸易、包括但不限于认识未来的烧烤大师,甚至就连上海突围的时候,他都照顾着美国“友”人。
结果因为浙赣会战的拉垮,导致榜一大哥另投他处,这是张安平绝对不能接受的!
要知道他“舔”鹰酱这位榜一大哥,除了薅榜一大哥的羊毛外,还要趁机培养一支熟悉美军的部队——如果舔不到,那他准备的很多计划都得完犊子!
所以他必须“自救”!
思来想去,张安平认为将佐克带去沦陷区走一遭,让他看一看忠救军在敌后的作战、让他看一看新四军在敌后的作战,让美国人改一改援助渠道。
对忠救军来说、对新四军来说,榜一大哥拔一根腿毛,那都是牛大腿啊!
……
面对张安平突兀提出的邀请,佐克颇为遗憾的道:
“张,实在不好意思,上面因为我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希望我现在归队服役,指挥部队进行接下来的夺岛作战——虽然我很想跟你并肩作战,但我真的去不了。”
张安平急眼了:
“佐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对浙赣会战这个结果很失望。”
佐克见张安平说的直白,便插嘴道:
“何止是失望那么简单,”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你们会这么打一场战役,我想就是日本人也想不到吧?!”
“这个我知道——我站在贵方的立场是发言。”
张安平道:
“贵方现在最希望的是中国战区能大量的拖延日军,好为你们在接下来太平洋上的夺岛作战减轻压力。”
“是的,可你们的表现……”佐克直言不讳的道:“让我耳目一新,哈,张,这个成语我用的怎么样?”
张安平耸肩,不置可否,随即道:
“其实,拖延日军,不仅是正面战场,敌后战场对拖延日军的一样不小。”
“这一次的浙赣会战,日军尽管占据了上饶,但最终不得不退却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浙赣路衢州两侧的山区,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我军部队吗?日军怕久占上饶后,反而会成为一支孤军,所以不得不退回去,让战线回到最初……”
佐克打断了张安平的话:“不是回到最初,日军推进到了兰溪、金华一带——他们现在掌握了战略主动,想二次攻伐,只要顺着浙赣线打过去就行了!”
“佐克,你该知道给人留点颜面这个道理——好吧,我继续说我的意见。”
张安平道:“我们从上海一路过来,期间日军直接动用的联队有五个、还从本土调来了两个旅团,而间接动用的部队你知道有多少吗?不下十个联队——只不过他们用在了封堵方面,并未跟我们直接碰撞。”
“这是多少人?”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浙东!”
“我的忠救军在浙江、江苏两地,拥有极大的活动范围,从忠救军接受我的指挥开始至今,不算去年12月底,忠救军方面已经数次向第三战区转送了不下五万的士兵——他们不是新兵,而是经过训练的士兵!
如果不是资源的限制,我也不会将他们一次次送回三战区,让忠救军始终保持在一万多人的规模。”
“佐克,你知道吗?就这一万多人规模的忠救军,如果是在正面战场,日军一个旅团再加强一个联队,就能将他们看住。”
“可是在敌后战场上,为了应对这一万多人,日军需要在忠救军的活动范围内,囤兵至少五万到七万。”
“可即便如此,他们往往也顾头不顾腚。”
“既然你们在乎的是在中国战区拖住更多的日军,那为什么你就不能去亲自看看呢?”
张安平的这一番话让佐克陷入了思考,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他必然嗤之以鼻。
可这是张安平说的,而他跟着张安平从上海出发,转战千里,见证一个奇迹。
佐克在沉默一阵后,突然笑道:
“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去看看。”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
佐克在对华援助方面,现在确实是有一定的发言权。
听到佐克被自己说服,张安平暗松了一口气,道:
“为了确保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画面,这一次的考察,我们可以轻装过去,保证你看到的都是最真实的画面。”
佐克耸耸肩,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他知道张安平不是那种好作假的人。
见张安平就要下去准备,佐克突然道:“其实,我对新四军也感兴趣——张,我希望你能带我顺便去看一看新四军。”
说罢,他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安平。
上海转移以后,佐克跟厉同志还有钱大姐没少打交道——这其实也是张安平有意促成的。
佐克自然对新四军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张安平要带他去敌后,那他自然要去新四军的控制区看一看。
而他也知道张安平对中共没有好感,虽然在联合期间,张没有做出损害合作的事,但从日常流露的话语、对对方的戒备上,佐克看出张安平是一个坚定的反共份子。
但他还是肆无忌惮的向张安平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大概就是榜一大哥的底气吧。
张安平对佐克的要求只有一个心情:
欣喜若狂!
但作为一个大特务,他自然不能流露出本意,他皱眉道:
“佐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关系!”
“张,我知道你们现在联合组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这个发音吧?你们现在是一起的!”
张安平坦诚道:“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还是要说,赶走日本人以后,我们和他们,一定会刀兵相向——佐克,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去他们那里。”
“对,我们是朋友,”佐克笑道:“可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应该替我考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看到你们在敌后的作用,从而获得我们的支援。”
“但站在我的角度,如果我真的要促成这件事,必须要有足够的数据才行。你的忠救军,说到底太少了!”
“你可以拖延多少日军?五万?十万?可这个数字太少了,你明白吗?”
我比你明白!
张安平认真的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你低估了忠救军。”
“好吧,咱们不用争了,就像你说的,咱们用事实说话!”
佐克看着看着张安平,等待张安平的回答。
虽然他没有提出威胁,但潜意思很明显,你要带我去,我可以去,但必须要去新四军那里看一看。
“看在朋友的份上,请给我一点时间。”
“好——明天早上,我希望得到你的回复,否则我就必须离开了。”
“没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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