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此大的功劳郑成功却只赏了施琅200两白银,同时还莫名其妙剥夺施琅的兵权,并且不愿采纳施琅提出的正确谋略。
每次郑成功领军做的决定都被施琅认为不对,郑成功却听不进施琅意见,结果事后证明施琅意见才是对的,他这个主上是错的。
然而越是如此,郑成功就越是疏远施琅,施琅一气之下剃光头发想去当和尚,导致双方关系迅速恶化。
次年原施琅部下曾德见施琅失势,便利用过去同郑氏一族的关系在郑成功麾下谋了个亲随,此后仗着自己是国姓爷亲随身份屡屡对施琅不敬,气的施琅直接把曾德给砍了。
郑成功误以为施琅要反,旋以商量出军机宜为名逮捕施琅之弟施显,又将施琅同其父亲施大宣拘捕。
施琅在一些同情他的将领和百姓帮助下逃回大陆,郑成功得知后怒不可遏就将施琅的父亲和弟弟处斩,导致施琅对郑成功恨之入骨,就此投靠清廷同郑氏为敌。
降清后,施琅先后出任副将、总兵、水师提督,其为官清廉,善待士卒,以致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任福建水师提督期间,施琅还不断上书清廷建议速出兵征台,以免养虎遗患。
因湖广战事反复,清军难以腾出手来对付台湾郑氏,鳌拜便将施琅主张压了下来,并将施琅从福建调到燕京出任内大臣,省得在福建天天上书攻台叫人心烦。
施琅从福建来京时,就是蔡毓荣亲自去给施琅办的出任内大臣手续。
内大臣是仅次于领侍卫内大臣的侍卫亲军统领,人选从来都是从上三旗任命,并且都由满洲人出任。
施琅以汉军镶黄旗人出任内大臣,看起来是无尚荣耀,实际却是变相的闲置,因为他这个内大臣连办公地点都不能去,只能在家闲居。
不知道是鳌拜刻意刁难,还是发放俸禄的官员把施琅这个内大臣给忘了,导致施琅常常领不到俸禄,其又没有积蓄,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施琅的妻子竟然放下身段主动到外城的裁缝铺给人家当女红裁缝贴补家用。
蔡毓荣对此有耳闻,也有心帮施琅一把,只是他在将施琅境遇跟鳌拜提过后,对方却是置若罔闻,根本没有给施琅补发“工资”的意思。
因担心得罪鳌拜,蔡毓荣便不敢再替施琅说话,只是出于同僚情谊给施琅送了五十两银子,结果施琅却没有收,让仆人原封不动退还给了蔡家。
倒是有骨气的很。
这件事也让蔡毓荣印象深刻。
想到施琅是郑氏有名的悍将很是能打,蔡毓荣便想停下轿子与施琅接触,探明其心意,若施琅愿意参加此事那么胜算便能多一些。
只刚要命轿夫去施琅家时,迎面走来一队护军营的八旗兵,为免麻烦蔡毓荣便让轿夫直接过去,不然他私会施琅这事被索尼他们知道肯定会引起怀疑。
殊不知此时的施琅正在看周军用炮打进城中的传单。
看过之后施琅神情凝重,既为眼前局势的突变感到震惊困惑,也为在外城的妻子担心。
周军攻入外城时,施琅的妻子张氏就在北城的石头胡同姚家裁缝铺干活,结果就此“滞留”外城,再也无法回到内城与丈夫、儿子团聚。
最先发现周军传单的是施琅七岁的次子施世伦,六岁就已经开蒙读书的施世伦认识传单上的字,但不知爱新觉罗是什么意思,便将这张传单拿到了正在屋中发呆的父亲面前。
因为没有积蓄,来京之后施琅一大家子挤在三间平房中,家俱什么的都缺,以致身为内大臣的施琅连个像样的案桌都没有,只能用砖头码成四条腿上面再盖一张木板充为案桌。
桌上除放着妻子张氏为其缝补的两套官服外,还放着两份奏疏,都是施琅几年前给清廷上的平台机宜,可谓切中时弊,字字珠玑。
可惜主政的鳌拜未采纳施琅建议,不仅将施琅的建议搁置,更将施琅本人调离福建放在燕京闲居,使得施琅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
短短几年间,不到四十岁的人看着便跟五十岁差不多。
桌上另有一份没有写完的奏疏底稿。
是施琅听说台湾郑氏和福建耿家内讧后给清廷新的建议,其建议东南清军攻破福州后暂时不要动台湾郑氏,当集中全力收复江西,尔后再攻武昌,切断叛军北伐军的后路,尔后寻机将叛军北伐兵马全歼于江北。
施琅认为台湾郑氏现今当家人郑经鼠目寸光,只要清军不动他的利益,那郑经就绝不会主动攻击清军,这样一来东南清军就能毫无顾虑对付江西的叛军。
反之若先对郑氏动手,则江西的叛军肯定会再次联络郑氏,届时东南清军势必前后受敌,反而无法快速平叛。
事实再一次证明施琅眼光独到,此时东南战场台湾郑氏虽然停止了对福建耿家的进攻,却不是想重新联合耿家共同抗击清军,而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指着耿家和清军两败俱伤,郑家好从中收渔翁之利。
不过施琅这份奏疏尚未写好,叛军就杀进了外城。
得知外城被叛军攻占,施琅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除担心大清命运外,更担心在外城的妻子安危,至于自己倒是没考虑那么多,直至次子一蹦一跳的拿着叛军传单推门而入。
想都不用想,施琅就知这些传单是叛军用来离间八旗军民同皇室关系的阴谋,但这个人人知道的阴谋却又没有破解之法。
因为,满城如今确实危险。
八旗内真要有人生出“断臂求生”念头,弄不好满城就要发生一场内讧,不论谁输谁赢,于叛军都是好事。
也许城外的叛军未必想要城中四十万军民活,而是想将这四十万人同大清皇室一块埋葬。
“爹,这个爱新觉罗是谁,为什么他活着城里的人都要死?”
“”
正不知如何回答幼子这个问题时,施琅已经十三岁的长子施世泽推门而入,一脸悲愤跪在其面前道:“娘亲落于贼军之手,父亲不思解救办法终日坐困屋中,难道是父亲要让孩儿几人就此没有娘亲吗!”
作者注:施琅是汉奸为公论,不容推翻,但国姓爷如袁绍般逼反施琅也是历史事实,本书不存在为施琅洗白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