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4章  捞尸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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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魏正道真的没死。

好消息是,魏正道正在求死。

他没死,让李追远有些失望,但他求死的态度,又挽回了他在少年心中的形象,甚至因此变得更生动活泼了一些。

最起码,魏正道没沦落成那种,为了追求长生而主动把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胎。

虽然,他事实上变成了连怪胎见了都要喊一句怪胎的怪胎。

这《五官封印图》,就是魏正道用来上吊的绳。

他应该在这根绳上吊了很久,风吹日晒的,脖子上的污泥都把绳子擦黑了,他却依旧没能断气。

反倒是,把这根绳子,给浸染成了一件邪物。

这个邪物后来还需要一位龙王来亲自出手镇压,将它打崩。

所以,

魏正道当时到底有多脏?

不过,魏正道破封而出时,封印图肯定还没有变凶物,要不然以魏正道的行为习惯,应该会大手一挥,送它一个“为正道所灭”。

遗落之后的封印图,经过长时间的酝酿滋生,逐渐变成一尊邪物,直至搅动风雨,为祸人间,这期间有多长时间,还真不好算。

因为哪怕是邓陈,其主要记忆还是诞生于被打崩分散出来后,对自己以前的事,知之甚少。

打崩封印图的秦戡,李追远在供桌上见过他的名字,按照其座次排序,能推算出其应该是元朝时期的人。

总之,现在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算法,可以推导出魏正道决定自杀和自杀失败的年份。

但大概可以确定的是,距今已有很多很多年。

这也就意味着,魏正道后来应该还会继续尝试其它的自杀方法。

衷心祝愿他,能自杀成功。

最完美的结局就是,自己以后进入某处神秘区域后,能找到一具白骨或者一座坟,旁边留有魏正道的遗书。

上面字不用多,按照魏正道的性格,应该是:

“哈哈,老子终于自杀成功了。”

一念至此,

李追远拿起照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不行啊,

要是看到这份遗书,才是最可怕的事,也是最坏的结果。

毕竟,

哪个自杀成功的人,还能写下自己自杀成功的话呢?

因此,最好的结果,应该是再也难以寻觅到他的痕迹,没有他的遗留,这才意味着他真的成功了。

虽然这对于后世对其好奇的追寻者而言,很不友好,但却又最符合他该有的画风。

曾来过,曾骄傲过,曾放纵过,曾叛逆过,最后玩儿累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把自个儿玩出问题了,再琢磨琢磨死法,最后,死成了。

李追远现在回头看《江湖志怪录》和《正道伏魔录》,真有一种自己眼下给彬彬他们开小灶,把东西揉碎了舂细了再喂到他们嘴边的感觉。

能把科普读物写出潇洒写意感的你,结局可千万不要落得那般俗套。

李追远指尖,摩挲着照片背面那句话。

桃树下那位练了魏正道黑皮书,变成了那副鬼样子,自己练了,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李追远很早就怀疑,魏正道是否与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精神疾病。

但看其这句话中,有愤怒有无奈有哭笑不得……总之,有多种情绪交织。

所以,

你的病治好了?

虽然李追远现在因为阿璃的关系,病情也在逐步好转,但这就像是爬山,没到最后一步,真的很难确认这条路是否能够完全登顶。

要是有别人成功的方法和路径可以参照,那事情就简单清晰多了。

这家伙写了这么多书,就没想过后世会有人有着和他一样的罕见病,就没为后世病友留下点药方什么的?

李追远将这张照片收进自己书包。

而这时,邓陈带着谭文彬、阴萌以及林书友回来了。

林书友走在最后面,缩着头。

他先前是去接人的,结果人没接到,自己在里头先迷路了,他自己都觉得有够丢人的。

其实,李追远喊他去接人时,是想吩咐他拿香炉点香出去的,但阿友没听完话就跑出去了。

有鉴于此,以后的浪头或者其它事情中,就算需要召阿友来帮忙,也不能安排他单独行动。

阿友的自主行动次序,甚至得排在润生后头。

李追远:“对了,润生呢?”

先前白雾还在时,李追远就没感应到润生的气息。

可润生毕竟是团队里个人实力最强的,哪怕是林书友起乩召唤白鹤童子,也打不过气门全开的润生。

按理说,他应该是最不容易出事的,但事无绝对,就比如谭文彬面色有些蜡黄,应该是动用过御鬼秘术,付出了阳寿代价。

而阴萌……好像完全没事,就是头发有些波浪卷,像是抽空去烫了个发。

李追远的问题没人回答,大家都是解决好自己这边的突发情况后,往这里赶的。

阴萌传呼机坏了,没能收到消息,但她懂得打电话给店里,得到了陆壹的转告。

“萌萌、阿友,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八院附近查找一下,润生应该就在那附近,他应该受伤了暂时无法移动,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那头猪的行为,告诉了李追远它其实担心己方的增援到达。

而能真正给予它威胁感的,就是润生了,所以,那头猪赶来这里时,并未能杀死润生。

阴萌:“明白。”

林书友:“知~明白!”

二人马上就离开了照相馆。

“彬彬哥,你把这里的事收尾一下,具体的事情经过,你问他。”

李追远指了指邓陈。

邓陈对李追远很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谭文彬笑了笑。

“小远哥……”

李追远往外走去时,被喊住了,他回头看向谭文彬:“嗯?”

谭文彬本想问一下小远哥具体该怎么收尾,或者给自己一个指导方针,哪怕给个关键词也行,但见小远哥脸上的苍白疲惫,又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小远哥费脑了,就改口道:

“小远哥,往西边走,那里有个小商场,门口适合打车。”

“好。”

现在天已经黑了,因大雾散去,路上的人流已逐渐恢复,车流还中断着,因为马路一片狼藉,车开不过去。

被堵在这里暂无办法调头的司机还在骂路政,怎么大晚上的忽然修路。

李追远出了照相馆往西走了一段距离,避开了堵在这里的这段车流,在商场门口,打到了出租车。

给司机报出地址后,李追远就瘫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他太累了。

不仅亲自动了手,还受了伤,又是术法又是阵法的,现在整个人已经处于透支状态。

事实上,最消耗精力的还不是上述这些,短时间内和那头猪“斗智斗勇”,再预判其操作提前挖好坑,才是最费脑子的。

好在,那头猪没让自己失望,自己推导出来的最聪明的方法,那头猪也是这么做的,这也算是聪明人和聪明猪之间的心有灵犀了。

鼻子有些发痒,应该是鼻血将要流出。

李追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撕成两半,揉成球,提前给鼻孔堵上,然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海河大学到了,是这个门不?”司机师傅的声音传来。

李追远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校门,点点头,准备拿钱付账时,却看见出租车计价器上的价钱,比正常情况下高出近两倍。

少年对数据很敏感,而且这都不用算,他白天就从这校门口到照相馆打车来回了两次。

应该是司机见自己上车就睡着了,调了计价器,当然,哪怕自己没睡着,见自己是个孩子,他大概也会这么干。

在当下,出租车行业里确实有很多善良正直的的哥的姐,但依旧无法否认这个行业鱼龙混杂的现实状况。

只是,自己刚踏完一拨浪结束,你就黑我的车费?

李追远已经从司机向后扭过来的脸上,看见了正在凝聚的黑气。

车上短暂睡了的那一觉不仅没让少年重新精神起来,反而让其更感疲惫。

少年没质疑,没询问,甚至都懒得说话,从包里拿出钱,直接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钱。

司机额头上的黑气里,已隐约翻滚出血线。

而且,接过钱后,司机还磨磨蹭蹭的,也不找零。

大概是觉得遇到一个面嫩的,只要少年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提,他也就不找零了。

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知道确实有人在外头面对陌生人时,哪怕被明摆着占了便宜,也不好意思开口。

李追远拿着包,打开车门。

下车时,李追远习惯性说了声:“谢谢师傅。”

司机摆摆手,笑道:“不客气。”

他很高兴,他也很得意。

李追远看见司机的额头上,血光已现。

不过少年什么都没说,背着包,向校门里走去。

就像自家太爷曾说的那句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有些人是真的可怜命苦,而有些人啊……就是纯他娘的活该。

……

院子里。

刘姨手里拿着筷子和碗,正在查看新腌制的酱菜。

老太太饮食偏清淡,却也要多滋多味,各式各样的小咸菜是这个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补充和点缀。

秦叔正在开地,院儿里仅剩的那一块草皮也不要了,按照老太太的吩咐,留着没用,不如都种上菜。

没办法,伴随着小远开始走江,老太太对过日子的要求,就变得越来越接地气。

当年他走江时,老太太可没这种转变。

秦叔觉得,应该是自己确实远远比不过小远,哪怕当时走江的他已经成年。

因为他不愿意承认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老太太心态变了,因为她老了。

在秦叔眼里,老太太是主母,是母亲,也是师父。

刘姨端着碗走过来,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瓜,递送到秦叔嘴边:“你尝尝。”

秦叔张口接下,咀嚼了两下,评价道:“是可以吃了,但感觉还不够入味。”

“你口多重啊,等你觉得入味时,咱们还能吃得了?”

秦叔点点头:“对,这倒是。”

这时,一楼房间落地窗被从里面打开。

秦叔和刘姨一齐扭头看去,阿璃站在门口。

俩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当初在李三江家,他们俩曾扮演过阿璃的父母。

虽然并不是,但从情感角度来说,他们是看着阿璃长大的。

只是,二人很快注意到,阿璃手里,捧着一张皱巴巴的钱。

看面值,应该是两块。

“阿璃?”刘姨主动走过去,“是收藏箱满了么?”

阿璃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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