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图书出版行业为例，只要谁能够占据各地书店的书架，谁就是行业的龙头。而渠道本身也是有依赖性的。只要《挪威的森林》能够真如许跃新所说，达到500万册的惊人销量，就意味着各大书店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人民文学维持合作关系，而这种长期合作关系一经建立，是很难拆掉的。

“渠道是吧……”

许跃新身旁，王潮垠认认真真听完他说的话，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王潮垠本来已经决定婉拒许跃新提出的高分成比例。

可是当听到许跃新口中所说的好处时，他又动摇了。

眼下，各家出版社已模糊地建立起商品意识，开始重视旗下书刊在书店等终端渠道的铺货量。

如果有一天《挪威的森林》真能达到18%的分成比例，那就意味着它的铺货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量级。

人民文学将因此成为渠道之王！

而出版社在和渠道洽谈上架销售事宜时，肯定不会一次只谈一本书。

到时候，社里完全可以利用渠道上的优势，在其他书上把钱加倍地赚回来。

思考到这里，王潮垠已然改变心中的决定。

“对于你要求的分成方式，我个人表示支持。”

窗外透进的晨光中，王潮垠郑重而谨慎地表态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我得向主编同志报告。”

“你在这稍等一会。”

“好的，不着急。”

许跃新点头道。

王潮垠说完带上《挪威的森林》的底稿，快步走出办公室，前往作协找张广年张老。

人民文学目前的主编仍由张广年兼任。张广年有时在杂志社办公，有时会像今天这样呆在作协，处理本职工作。

好在人民文学离全国作协并不远，王潮垠步行走一会就到了。

当他向张广年说明情况后，张广年大气地挥了挥手：“我看可以答应小许同志的要求。”

“更高的分成比例，可以激励作者创作出更多好作品嘛。”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才会来向您请示。”

“哦，下次碰到类似的事情，你可以和编委的其他同志们商量，不必事事请示我。”

“那怎么行，张老您才是杂志社的主编，遇事还是离不开您把关。”

“把关归把关。除了原则性的大事，其他事务我还是想放手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处理。”

“上头不是强调吗，要做好干部梯队建设。我们老人家敢放手、放权，你们年轻人也要敢去闯，去拼嘛。”

张广年信任道，“我看这位小许同志就很不错，胆子大，经常产生新想法，敢于动手执行。”

“你们身为编辑人员，也得具备这样的精神。”

“好嘞，谢谢张老指点。”

王潮垠笑道，“按您要求的，我争取做到敢拼敢闯。”

“这就对了嘛，路都是闯出来的。”

张广年笑道。

片刻后，王潮垠从作协回到人民文学，将最终结果反馈给许跃新。

“张老同意了你的要求，就按照10%到18%的阶梯分成比例执行。”

王潮垠振奋道，“咱们要不一起拟个合同？”

“成，就在原来合同基础上改吧。”

许跃新说道。

许跃新和王潮垠一起凑到办公桌前，看着他去除一份之前的出版合同，接着一起在关键部分修改起来。

很快，一份新的合同面世，由王潮垠拿出去交给杂志社的印刷工。

这年头的印刷方式还是传统铅字印刷，不像后世那样有个电脑就能直接编辑文档，连接打印机打印。

许跃新在副主编室又等了一会，直到王潮垠拿着刚刚印制出炉的合同回来，两人一起签字。

《挪威的森林》首印价格为每册6角，按照10%的比例计算，100万册的印数稿酬就是6万元。

签好合同，盖完章，许跃新和王潮垠一块去计财处领钱。

计财处走完程序，将整整6000张大团结交到许跃新手中。

这次的钱太多，许跃新的挎包已经放不下了。

王潮垠见状又给了只布袋子，好让他把钱全部装好。

下楼上车，回家！

许跃新载着整整六万块回到国公府，进门后把钱一放，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下午，陈巧巧从学校交完调研报告回来，被他拉着去逛街。

“听说市面上开始供应电热毯，咱们买一床回家吧。”

陈巧巧听到要上街，立即提议道。

“嗯，给你姐也买一床。”

许跃新说道。

他时时刻刻都将大姨子的温暖放在心头上。

搁在眼下，电热毯是个新鲜玩意儿。

许跃新和媳妇骑车赶到王府井的北jing百货，走到楼上时发现卖电热毯的柜台前排着长龙。

两人排队等了好一会，才将两床电热毯买到手中。

电热毯有点大，后备箱只能塞下一床，另一床得由陈巧巧抱在怀里。

等媳妇坐稳后，许跃新发动哈雷摩托，驶向冬眠的团结湖。

不一会，摩托车驶入二环路，许跃新加快了速度。

对于每一个能和大姨子碰面的机会，他都非常珍惜，能早一刻到就不晚一刻。

没多久，两人抵达目的地。

许跃新和媳妇抱着其中一床电热毯走上楼梯。

两人敲门时，陈艺雪正在屋里弹钢琴，悠扬乐声从里边飘了出来。

“来了……”

门内传出陈艺雪的声音，接着钢琴声戛然而止。

“这是床垫吗？”

“我这里有哎。”

陈艺雪看到电热毯时没认出来，稍加端详后说道。

“这是电热毯，插上就能发热。”

许跃新走进屋里，向大姨子介绍道，“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他带着媳妇和大姨子走进主卧，把电热毯展开铺好，插上插头。

过了片刻，许跃新手在电热毯上摸了一下，接着看向大姨子：“你摸摸，是不是热了？”

大姨子探出手在电热毯上摸了摸，发现还真就热了。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不用担心床上冷了。

大姨子高兴道。

市里是11月中旬才开始供暖，而在此之前天气已经很冷了。

更别提她楼上和隔壁都没住人，暖气会被分走不少，天特别冷时就算开暖气也未必顶用。

这床电热毯对大姨子来说可真是雪中送炭。

“你们聊吧，我去做饭。”

试用完电热毯，陈巧巧对许跃新和陈艺雪说道。

现在正是饭点儿，就在姐姐家吃饭吧！

陈艺雪眼看妹妹去了厨房，于是也走向门口。

这时许跃新将大姨子的手拉住，朝她抬抬眉。

“你想干嘛？”

大姨子将手抽出来，戒备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