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家小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被存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如今被这么一下,不知道是下意识的反应,还是真的被呵住了,真的都跪了下去。
“我现在还是庆幸,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祈天人呐。”
这……
九五之尊,至高无上,估计他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如此邋遢的女人。
福禄也是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忽然好奇起来,这个女人究竟曾经是个怎样的身份。
跪在地上的官家小姐们个个没了脾气,被乱擦一通的官家小姐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小太监根本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噗通!”一声,直接撞在了营帐外的木头杆子上,一双眼登时冒起了金星。
所有人均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均是朝着四周眺望了去,尤其是那些个官家小姐,哪个不是又好奇又羡慕?
营帐所在的地方比较偏远,月满跟着福禄绕了好几个弯,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窝。
在福禄的搀扶下,擦了擦鼻血,上前几步,和善的对着所有人呲牙一笑:“小福子,这些人都是谁啊?”
福禄被雷的不轻,不过却反应极快:“回太子妃的话,这位是孙将军家的千金,那位是副都统家的千金,这些都是一些参将家的千金。”
两股热流顺着鼻孔喷涌而出,来不及擦鼻血的月满,以头支撑着地面,侧脸对着福禄,咬牙切齿的小声埋怨:“你怎么还松手了?”
夜风夹杂着篝火的味道扑进鼻息,虽不清新但却带着一种暖意。
主营帐里,此时已经歌舞升平了起来,因为都是武将,又不是在朝野,所以饶是皇上坐镇,这些臣子也并不是那么的拘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狠命地擦着那处口水,明明刚刚人家只是额头上沾了一些,现在被她这一通的擦下来,已经涂的满脸都是了。
面前这个衣服上全是褶子,头发散乱,一脸迷糊相的月满,不说是吓着他了,起码也是震着他了。
“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何见了我不下跪问安?”月满猛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带着刀子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女子的脸:“还不跪下!”
走到门口的月满刚要迈步走进去,忽见一道急匆匆的影子直奔着她冲了过来。
“瑶蓝和祈天确实是有着天壤之别,最起码我还知道见了什么人该跪安。”
福禄本以为月满已经跪下了,自己就可以松手了,可谁想他刚一松手,月满话都没说完,一个体力不支,直接趴在了地面上。
“回皇上的话,太子妃在这儿呢。”
傍晚十分,行驶了一整天的队伍终于拐进了一处有士兵把守的营地上,一个个帐篷均已经撑好,空地中间熊熊燃起的篝火染红了半边天。
“可不是,就连嫁过来的郡主都是如此的让人惊心动魄。”
一直站在拐角处的刘熙,看着月满越走越远的背影,又想着她刚刚满是凌厉的样子,一双细长的眼沉了又沉。
皇上瞧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人,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皇上伸手指着她的头顶,喘了半天的气,才挤出了几个字:“晚上有宴席,回去好好收拾收拾。”然后,佛袖而去。
月满难受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任由福禄将她弄下了马车,推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先是扫了扫地上跪着的人,忽而皱了皱眉:“怎么不见太子妃?”
明明看着年纪和她们没多大的差别,为何她的身上却透着某种让人窒息的权威?
小太监吭哧吭哧的爬了起来,眼看着月满悠哉的与自己擦肩而过,捏紧手里的小纸条,一脸的大便色。
真是要了老命了……
长途跋涉的月满在福禄走了之后倒头开睡,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营帐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太子妃,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唤您去主营帐的。”营帐外响起了小太监的轻呼声,很陌生,不是福禄的声音。
他知道刚刚月满是故意侧开了身子,但五王不知道,所以如今这事只能怨他的过失。
如今他不但是没给五王传上话,还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这口气憋得他简直是要上吐下拉。
营帐里正喝酒划拳的武将们,瞧见月满走了进来,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规规矩矩的站起了身子。
没有问安,只是微微颔首,虽礼节得当,眼中却无不是积攒着冷嘲热讽。
不过是个联婚过来的郡主罢了,能得到他们的颔首之礼已经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