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在说她和赵婧琳脑路秀逗的有一拼?
所以这么多年,她在大司马府里本本分分,心甘情愿受着她母亲的荆条,默默无声承受着府里所有人的白眼,没有任何怨言的看着锦庭拿着她解出来的兵法,一次次向瑶蓝帝邀功。
寒冬腊月,大年三十,司马府里热闹非凡,鸡鸭鱼肉摆了满桌,而她却只能远远的瞧着,偷偷的望着,寻着什么时候府里的丫鬟将吃剩下的倒出来,她好去捡了洗干净,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熬汤。
但是现在,面对刘默,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她的不堪他非但没有少看过,反倒是一次不落,所以也不差眼前这一次了。
“月满……”刘默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修长的五指带着浓浓的疼惜之意,又抚上了她的眼角,可并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湿润,反倒是一片干涩。
赵婧琳的声音完全是命令性的,在她看来,月满完全有必要陪着她走一趟,为她出人出力。
“你别以为你现在嫁给祈天的太子爷,就可以眼珠子长脑门了!你别忘了,是你那骚,货的娘当年故意灌醉我舅舅,才生下了你这么个野种!你从出生就是一个耻辱,这是你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你也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在府里苟且偷生,是怎么寄人篱下和你那不要脸的娘,一起给府里人舔鞋的!”
瞧见她扫过来的目光,他埋头在了她的脖颈,淡淡轻笑,声音极低:“你这个表妹,当你的亲妹妹比较合适。”
其实不用赵婧琳提醒,她一直都很清楚,她不过是她娘想要攀高枝的一个利用品罢了,也不过是锦庭的一个不愿意去面对的耻辱罢了。
一只手,柔柔抚摸上了她的面颊,月光下,那如白瓷一般完美无瑕的手指,带着不可抵抗的地量,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松开了那已经被她咬紧到腥甜的双唇。
月满连笑都觉得浪费力气:“确实很惊讶。”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大司马府里苟且偷生,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要有多么的勇敢,才能不留下一滴眼泪。
赵婧琳听出了她话里的退让,得意的一笑:“我听闻明儿个祈天太子爷会来?”
月满顺着他的声音抬头,这才想起在自己的身上还压着个他,压住心里早已泛滥成灾的苦涩,唇角却噙起了一个讥讽的笑。
胸口传来阵阵的起伏,月满一愣,只见压在她身上的刘默,长眼微微弯着,黑眸闪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虽然笑得不经波澜,但却很好看。
盛夏三伏,府里所有的小姐都在屋子里避暑,只有她满头大汗的帮每个院子一担担的挑水,她的亲娘面对几欲中暑的她,不但没有丝毫的心疼,反倒是在一边不停的督促她,还有谁谁院子里的水缸没有满。
刘默慢慢收回手,翻身坐在床榻上,侧眸静静地看着终对着自己收起利爪的她。
没想到她娘的动作还真快,刚在她这里软硬兼施完,便是去报告给三姑那边了,很怕三姑和赵婧琳晚一秒知道似的。
“识相的明儿就赶早去我的院子里等着,陪着我去挑选首饰!”赵婧琳说完,便像是骄傲的孔雀,屁股一撅的转身走了。
月满一愣,随即分不清是哭还是涩的笑了:“表妹妹的记性还真是好。”
赵婧琳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主?她以前就没把月满放在眼里,如今自然也不会。
她没想到,她不过是瞪了刘默一眼的功夫,赵婧琳便像是崩豆一般,将她曾经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全部一一细数了出来。
这逆天的思维,想来除了赵婧琳之外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怕了?”赵婧琳哼哼一笑:“我用你是我看的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把你的事宣扬出去,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信祈天的太子爷还能正眼看你一眼!”
月满累了,不想和他继续争辩什么:“太子爷若是仁慈的打算放过臣妾一马,臣妾自然是感激涕零……”
也真是拜赵婧琳所赐,她又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
月满一愣,随即苦涩的一笑:“是又如何?”
“月满,你赶紧给我起来!”
“有一次,时常进宫里来找太子殿下的二小姐,找到了老夫,将四爷的处境告知给了老夫,并多加嘱咐老夫要对四爷照顾,以至于才有了后来老夫和四爷的那一段相识,二小姐曾对老夫说过这样一番话……”
“因为我和他属于同一种人,所以看见他我会真正的心疼,就好像有人在我的心里拴了一根铁丝,一点点的抽动着,虽不是疼的惊天动地,但却足以刻骨铭心,我想,这也许就是物以类聚吧……”
——他的世界我懂,但他却不愿意我去靠近。
贾政的话,再次回响在了耳边,刘默忽而轻轻地笑了,漆黑的眼如浩瀚的星空,少了以往的犀利与锐透,慢慢的由柔情转深。
他慢慢俯下身子,埋头在她的耳边,声音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