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一愣:“娘,小姐……”
几个打头的衙役商量了一番之后,一把将搀扶着月满的七巧抓了起来。
县衙门的牢房不算大,不过是十几步的路便是走到了门口,然还没等月满带着七巧出去,便是见一群衙役押着一帮子的人走了进来。
边上的衙役本看得迷迷糊糊,不过听着梅姑娘和月满的对话,倒是品出了他们现在要放走的这个女人,也是戏园子里的人。
月满喘息的笑了笑,在七巧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了身子,随着眼前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她得以喘息的机会。
衙役们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一切都是按照上面交代下来办事,如今面对七巧的质疑和职责,除了沉默只是沉默。
冷风肆虐,她哆哆嗦嗦的朝着李府的方向走了去,好在她曾经随着戏班子去过一次李府,虽然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摸索了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站在了李府的台阶下面。
中一名衙役打开了牢间的铁锁,对着月满客气的笑了:“您可以走了。”
七巧看着那些人是朝着这边走来的,下意识的将月满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
月满面对病急乱投医的梅姑娘,其实挺想笑的,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想什么来着?亏了还能撑起那个大的戏班子,女人啊,果然一遇到“情”,再精明的也变成了傻白甜。
子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在天空上积攒了许久的大学,终于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鹅毛大雪又密又快,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便是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月满摆了摆手:“何必难为他们?他们不过也是给别人办事。”一边示意七巧搀扶着自己起来,一边缓缓走出了牢间。
如此一来,衙役们纠结了,上面交代放了这个女人,但却又叮嘱一定要将戏班子里的人都关起来。
面颊红肿的梅姑娘同样看见了月满,不由得也是一怔。
梅姑娘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一向居高临下的她,第一次不给自己加以辩解,只是一遍遍恳求着月满:“桂白被他带走了,我求求你救救桂白……”
这,这是……
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不想想和那种财大气粗又极其好面子的老男人摊牌,根本就是等于以卵击石啊!
七巧挣扎:“你们要干什么?”
后面的话,不用梅姑娘说,月满也是明白了,戏班子落魄成这般,肯定是那个李老爷在背后玩阴招了。
月满拉着七巧后退了几步,本是打算给衙役们让路,却没想到随着那些被押着的人缓缓走进来的同时,她一双写满了疲惫的眼睛,豁然瞪大了起来。
她像是小兽一般竖起皮毛的模样,倒是把那些衙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娘啊,您到底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啊……”
“你帮帮我,就算不帮我,你也帮帮桂白……”
衙役们见此,当机立断,一边将毫无挣扎的月满架出了牢房,一边将七巧和梅姑娘等人推进了牢房。
月满头疼的难受,伸手想要把七巧抢回来,眼前再次一阵阵的晕眩了起来。
只是,当时的她明明是接到了一封信,为何现在却变成了写了一封信?到底是写信还是接信?到底是她的思维混乱了?还是其中有一个回忆是假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小厮一愣,狐疑的眨了眨眼睛,虽怎么看月满这穷酸的德行都不像是雪桥的亲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转身进府里传话去了。
月满眼前的视线再次重影了起来,看着小厮越跑越远的背影,再是立体不知的顺着石像滑落在了雪地上。
她其实也不敢肯定雪桥是不是就在这里,刚刚在牢房的时候没见到,她心里就画了个问号,后又想起那次桂白被送到李老爷房里,雪桥和李老爷的那段对话,她便是估摸,雪桥十有八九的会在这里。
雪桥想让桂白成为李老爷的人,无疑就是想要往上爬,如今梅姑娘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得罪了李老爷,雪桥若不趁机见缝插针的是好李老爷,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如今,看着小厮那匆匆跑进府门的样子,月满疼痛之余,勾了勾唇角,看样子她算的没错,雪桥果然就在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