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
整整的一夜,她明明困得要死,可闭上眼睛之后,梦见的全是刘默不祥的消息,最终,她走出了寝宫站在院子里,就这么静静地发呆了一个晚上。
沈晟婻来回度步转圈,怎么也消化不了刚刚月满的话:“不能吧?原本太子回来就可以登基了,只要太子登基,她便是皇太后,明明至高无上,又还要如此?”她止不住的摇头:“况且那日你也听见了,在皇上驾崩之后,她是第一个吩咐人快马加鞭通知太子爷回祈天的。”
别看这生门名单上,那些妃嫔身后官员的父亲,都是一些位居三四品的小人物,但要想重整超纲,就无法避免提拔这些小人物上位。
一咬牙,一跺脚,小太监“噗通!”一下跪在了月满的面前:“太子妃,奴才求求您救救八王爷吧……”
小太监当即暴雨转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月满伸手:“太子妃请。”
月满额头上的青筋被这小太监嚎的直蹦:“别哭了,带路吧。”
月满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明亮了起来,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她满是疲惫的面颊是那样的平静。
七巧端着水盆出来的时候,看着这样的月满,忍不住感慨:“原来娘娘也有安静的一面……”
月满皱了皱眉:“这事儿你可有和八王爷说过?”
皇后老妖的这般作为,明显着就是打着她失踪的旗号扰乱刘默的实现,当然,她希望是她想多了,也许皇后那老妖精还是有点良心的,毕竟虎毒不食子。
这两张纸上的名单,虽然看着都是送死名单,实则有一个是生门,而另一个才是死门。
沈晟婻听了这番话之后,一来是惊讶于月满的分析,二来则是惊震于眼下朝野的局势。
嗓子扯的高了点,有些缺氧,月满像是喝醉似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如今皇上已经驾崩,那个栽赃陷害的人想怎么说都行了,毕竟是死无对证。
沈太尉见着自己女儿的第一句话,不是家长里短,也不是诉讼衷肠,而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经历过千万风雨的脸上,老泪纵横。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维权?”
沈晟婻皱眉:“你以为会是谁?”
恐怕那栽赃陷害的人,最喜欢的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
“得得得!”月满摆了摆手,“你也别在这里给我戴高乐,你就直说你们王爷没有朋友就完了,毕竟都在一个宫里住着,八王爷那能飞出飞刀的嘴巴,谁也不是没见识过。”
小太监见什么都瞒不过月满,再次哭了起来:“太子妃,您不能不管咱们王爷啊!您不能不管啊——!”
七巧见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扶住:“娘娘,您别骂了,如果老天爷真回一句:听见了,那是要多渗人啊?”
一夜的忙碌,一夜的散尽钱财,沈晟婻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看见了沈太尉。
“没,没有……”小太监说到这里,似乎比较艰难,“王,王爷心气儿傲着呢,一般人根本进不得咱王爷的眼,不像是太子妃……”
没想到现在冤枉人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去了那里的人,不死也要被剥曾皮下来,就刘然那嘴硬的跟钢条似的德行,在里面三天,若是还有命在,那都是老天爷擦了眼药水。
小太监点了点头:“回太子妃的话,奴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找的就是王爷,可是王爷说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没做就不怕被抓,奴才这一个早上是嘴皮子都磨薄了三层,也没能劝动王爷,所以,所以……奴才只能来求您了。”
七巧:“……”转眼朝着那小太监扫了一眼,做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这样怒火冲天,头发丝都像是要烧着了似的月满,要是平常,这小太监肯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冤枉偷皇上的玉玺?
身正不怕影子斜么?
月满揉了揉不断跳动的太阳穴:“没有人保证过,凡事说出口的话都是真的,皇后为何这么想要祈天的江山,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如果皇后当真希望刘默回宫继承大统的话,就不会派金凤来抓我将我关起来。”
而至于那死门上的名单,虽看似都是一些贵妃,贵人级别的人物,光是看着不会惹人起疑,但若是仔细研究便会发现,那些妃嫔身后当官的爹,都是位居朝中要职的大臣。
这句话根本就没出月满的分毫意料之外:“和着你们王爷能平安长这么大,都是被人救过来的?”
忽地,才刚还平静站在原地的月满,忽然指天怒吼:“丫的老天爷我明摆着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男人平安回来,我就诅咒你生儿子没**,一辈子诅咒你,天天烧香扣头的诅咒!”
月满点了点头,对着七巧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随着那小太监出了未央宫。
刘然确实不能不救,那孩子虽然嘴巴不积德,但心肠却并不坏,再者那孩子是刘默一手拉扯大的,她就是谁都不看,也是要看刘默。
不过这个时候能够污蔑刘然的,敢污蔑刘然的,想来也只有皇后了,既然她想让刘默出事,又不断的拉拢大臣,就是想要自己重振朝纲,那么其他的皇子自然就成了累赘。
因为就算是刘默死了,只要有其他的皇子在,她也别想手持朝政。
叹了口气,月满只觉得自己的根根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