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不知道刘默是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的,但是她目测,按着刘默现在的表情看,似乎是该看的和不该看见的,刘默全都看见了。
空气里,似乎凝结着一股子一触即发的味道。
月满看了看不远处的刘默,又看了看身旁的司慕冉,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
该说些什么好呢?
就在月满犹豫不决的时候,刘默动了,并且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阴沉着一张脸。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啊……
月满忽然就想起来,她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况,而事实证明了,当刘默的阴险碰触到司慕冉的温润时,最后受伤的那个人却是她。
这是怎多么痛的领悟……
月满油然记得当初刘默那一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好在她皮糙肉厚啊,不然她现在的满口白牙肯定要落地一半。
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直直的看着她,声音低沉:“那个人是谁?”
用早膳的时候,皇后就派着宫女来了:“太子妃,皇后娘娘请太子爷前去龙吟殿。”
刘默一直都在安静的听着,月满其实并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但她却不敢有任何偷懒的恨不得一个字重复一千遍。
她不想骗刘默,可是最后她还是骗了他,她不知道如果刘默知道,她打算在他登基的同时,跟着司慕冉一起离开,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身旁的司慕冉明明面颊染着笑意,但散出来的杀气却越来越重,千钧一发之际,月满猛地上前了一步,主动扑进了刘默的怀里。
月满笑的很是讨好:“你怎么出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说?”
熬了一夜的月满顶着一双的熊猫眼,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再看看仍旧坐在自己对面,气定神闲的刘默,她莫名就悲哀了,人比人果然是比死人。
小宫女似乎很是为难:“可是皇后娘娘……”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就是想回头也不敢,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刘默身上的杀气并不比司慕冉的少多少。
院子外,仍旧站在原地的司慕冉,将屋子里的对话全然听进于耳,忽而收回自己的内力,转身朝着落英宫的方向慢步离开。
沈晟婻又气又心疼,恨不得掐死她:“月满,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把刘默伺候的跟个人似的了,却把自己祸害的跟个挂车尾的烂泥巴似的,你确实是伟大,但没人会心疼你,只会明着暗着的看着你笑话,你给我像个人似的漂漂亮亮的,别人是人,你也是人!”
不过这样的话太煽情,她说不出口。
“他……是一个我认识,但你并不想我接触的人。”她叹了口气,再次伸手抚摸上了他的面颊,不想骗他,也完全没有必要骗他。
在她心惊胆战的时候,刘默不知不觉已经站定在了她的面前,闻着这熟悉的气息,月满脚下有点不稳。
抬……?
“太子妃……”福禄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暂时的和谐。
月满再愣,却见那些宫女再次朝着她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架着她就进了里屋,从洗澡到更衣,再到盘发打扮,足足的一个时辰才算完。
小宫女一哆嗦,不敢再开口。
刘默不曾开口,只是扫了一下还站在门口的司慕冉,揽着她朝着寝宫走了去。
“哪个人……是谁?”
刘默在福禄的陪伴下出了沐华宫,月满刚想要抻个懒腰,就见一群的宫女冲了进来。
再次被宫女们簇拥出来的月满,原本的鸟窝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淡紫色的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月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那又如何?”
月满忍着掐死他的冲动:“说。”
刘默缓缓对着她伸出手,月满能感觉到身旁的司慕冉已经散出了杀气,要是以往,月满肯定会站在原地装死,任由刘默和司慕冉死去活来,或者是司慕冉和刘默你死我活,谁厉害谁本事。
上了马车,月满虚脱的靠在了软塌上,这个郁闷:“你丫疯了?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再折腾我?”
你能不心疼你自己,我却不能不心疼你。
月满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心口,原来是才刚建立起来的希望,再次坍塌破碎了。
“刘,刘默?”她鼓起勇气小声唤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抖如筛糠。
但是现在,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刘默的脑袋在生病,那么也就是说他应该不是司慕冉的对手。
一夜,很快就过去,早晨的阳光仍旧辉耀而刺眼。
沈晟婻白了她一眼:“我知道昨儿个晚上你熬了一夜的叮嘱太子爷,知道你辛苦了,但是再辛苦,还是要打扮的,今儿个不单单是咱们祈天的所有官员和家眷都会到,还有五国的使者也都要看着。”
月满知道,再拖也只能这样了,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声叮嘱:“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跟随在太子爷的身边。”
月满窝在刘默的怀里不敢也不想回头,其实她想如何和刘默秀恩爱能让司慕冉知难而退的话,也不外乎是一件好事。
“干嘛?”沈晟婻从宫女之中走了出来,瞄了一眼月满脑袋上顶着的那个鸡窝,对着宫女们摆了摆手,“抬进去。”
忽视掉月满那一副被折腾的快要拉稀的表情,沈晟婻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挽住了她的手臂,一起朝着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走了去。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月满,你这又是何苦?所有的心血都付出给刘默,所有的疼痛都自己背着,宁愿让所有人都骂着你,也要用你的卑微托显出刘默的光耀,你就是个傻缺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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