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月满一个人。
问过了宫女,才知道福禄留了话,说是沈太尉和文丞相觐见。
月满知道,这俩老狐狸肯定是怕登基的时候出现纰漏,所以先带着刘默去走流程了。
这样也好,她还正愁怎么把刘默给支走。
吃早饭之前,月满派人把擅玉叫了过来,等这早饭刚吃完,擅玉也走了进来。
“太子妃。”擅玉恭恭敬敬的站着。
月满招手打发了屋子里的宫人,一把就拉住了擅玉的袖子,拽着他就往里屋走。
外屋房门大敞四开的,有些机密的话还是挑里屋说方便一些。
哪想,擅玉一见到要往里屋走,当即转身就要往外走,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么神神秘秘的举动之下,绝对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月满看着擅玉的背影,愣住了,这厮还挺有先见之明啊?
她发誓,只要今天擅玉敢走出沐华宫的大门,她转身就让擅玉的寝宫鸡犬不宁!
“如今刘默的身边离不开你,你自然是不能去,但除了你之外,这事儿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衡量了再三之下,我决定亲自去会会那些乱党,当然,你放心,我只要摸清楚了乱党的底细之后,便全身而退,我不傻,我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擅玉将怀里的一个哨子,递了过去:“一旦有危险就吹哨子。”
不过……
擅玉先是蹙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便猜到了这其中的话里有话:“不行。”
“擅玉啊,你知道我最佩服的刘默是什么吗?”
月满正搁那搜肠刮肚的研究要找个什么理由混进去,脑袋刚闪过了一道灵光,就看见了擅玉递来的勺子。
可是当擅玉将令牌揣进了怀里,然后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道了一声:“属下逾越。”的时候,月满忽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月满对于他的反应也不意外:“不行也得行。”
月满这一番话说的是惊天地,泣鬼神,情动之处还不忘流下几滴苦涩的眼泪,擅玉看在眼里,为难在心里,思量之思量,考虑再考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眼看着擅玉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了,月满扯起了一丝苦笑,同样也不再看擅玉,而是朝着门外看了去。
擅玉绷紧的全身明显松弛了一些,但却并不松口:“没有什么事情是肯定的。”
擅玉还要辩驳什么,月满直接摆手打住:“擅玉,别和我说什么人要往好处看,我这一辈子就没特么幸运的时候,所以我不清楚幸运的人是如何吉星高照的,但我却很清楚倒霉的人是怎么喝凉水被塞了牙,放屁怎么砸了自己的脚后跟的。”
“如果太子妃非要在皇上登基之前除掉乱党,属下可以亲自带人前往。”
只是……
“对。”月满赞同,“你也说了,没有什么事情是肯定的,也许刘默踩不上,但也许刘默还就踩上了,现在的刘默不是任何人可以预料的,我们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路铺好,眼看着就要抵达终点了,可就因为一块绊脚石全功尽弃,你觉得值得吗?”
不过好在擅玉的轻功不错,飞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彻底将高高耸立的皇宫抛在了身后。
擅玉派暗卫探出来的乱党老巢距离皇宫并不远,或者说就在皇宫最近的一条街上,当擅玉终于平稳落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院时,月满才恍然大悟,这些乱党的脑袋也都是西瓜瓤啊,还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许多时日没出宫,祈天城内更加的凌乱不堪,以前还有几处门子应的买卖照常营业,可是现在,整条街道想要看见一个人影都难。
到处的乌烟瘴气,均是烧杀抢夺之后的余烟。
她以为,擅玉所谓的有其他办法出宫,应该是暗卫们都有他们自己出宫的暗门,就好比那个门只有他们暗卫知道,其他人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
说干就干。
还真是个耿直的宝爱。
他清楚月满的心思,月满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
路过门口的时候,抓了两把土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挠乱了自己的头发,扯了自己的裙子,总体观赏下来,觉得自己真比要饭的还要寒酸几分的时候,月满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迈步进了宅子。
忍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月满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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