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欢喜得太早,能不能出去还很难说,你们未必能顺利地将这些铜锁一一撬开。”徐凤春道。
武岳阳没想到自己有意奉承两位长辈却被他们误会,他想了想,觉得否认反而不妥,索性承认了,正好自己的确想知道俞青红为何囚禁这两位师叔。
徐凤春苦笑两声,“呵呵,你们上到六层七层来就知道了,没你们想的那么容易。”
“大师兄,这些还是出去再说吧。”徐凤春有意阻止道。
第三层耗时极短,骚猴儿三下两下就将锁梁取下,拉开铁门,麻耗子也出了石室。
“算话算话!”姚青应付一句,和麻耗子前后脚跟着骚猴儿爬到黑塔第五层。
骚猴儿虽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唯恐丫鬟阿曲早早上山来送饭。他一边哆哆嗦嗦地撬锁一边不住回头张望。
骚猴儿费了好半天的劲,好不容易开了第二层的铜锁,将姚青救出。
“老子可是你雇来的!为保护你们老子才平白受了牵连!你们逃出去就撇下我不管了么?做人可得长点良心!”艄公老孙骂道。他只道骚猴儿言行一致,当真故意弃他不救,情急间,哪管什么“老子”、“小子”,先出了气再说。
“骂吧,看你把铜锁骂断!”骚猴儿嘲讽一句,蹲下继续撬锁。
骚猴儿悠哉悠哉道:“适才你还一口一个‘老子’,怎么这会儿不骂了?你是杂耍变脸的么?你变给我看看。”
“你不用绕弯子!你不过想知道那妖妇为何囚禁我们十二年之久,是不是?”徐凤春冷哼道。
徐凤春和魏芝祥都是冷笑几声,却不答武岳阳的话了。
“……四师叔说的‘妖妇’可是那宜宾袍哥码头的大舵把子俞青红么?我倒真有些好奇,两位师叔到底如何中了她的诡计?那妇人看着也像是道门中人,她与两位师叔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囚禁两位十二年之久?”武岳阳道。
武岳阳脑中一片混乱。他努力捋清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我叫俞青红师叔祖,俞青红就该是二爷爷的师妹,而魏芝祥和徐凤春又都是二爷爷的师侄,那么俞青红也该长魏芝祥和徐凤春一辈儿,该是二人的师叔或师伯。可是,俞青红将二位师侄关押了十二年,两人又称呼她‘妖妇’,龙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奇怪的是,俞青红眼看着不过三四十岁年纪,明明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该与魏芝祥和徐凤春同辈儿,怎么事实上却与二爷爷张元顺同辈儿?蒙面女子和那粗手大脚的丫鬟称呼她‘婆婆’,魏芝祥话中还透出‘俞青红’是个假名字的意思,那这美貌妇人本名又是谁?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如此错综复杂?”
魏芝祥又是嚯嚯地怪笑几声,不再说话。
“哼哼!”
“‘俞青红’?逾越‘青帮’和‘洪门’么?嚯嚯!她给自己起的好名字!这妖妇的野心可从来都没小过。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嚯嚯嚯嚯……”魏芝祥突然放声大笑,笑了一阵,又道,“小子,那妖妇不仅跟我们俩相识,与你师祖‘活死人’也是关系匪浅,若论起来,你还得叫她一声师叔祖呢……”
“即便两位师叔被铁链捆绑住,咱们也总有办法打开,大师叔、四师叔,您二位再休息片刻,稍后出去少不了要奔波劳累。”武岳阳安慰道,“我们几个带着的武器都被袍哥搜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有两把盒子炮,我倒要让他们吃几颗子弹,也好给两位师叔出一口恶气。”
老孙唯恐姚青反悔,急忙道:“姑娘可要说话算话。”
“一大把年纪,也不嫌羞!”骚猴儿不由分说爬上五层。老孙仍旧啪啪地拍打铁门。
老孙也是一时间情急,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暗叹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干嘛跟个娃娃怄气,他们逃出去哪有把自己独自留下的道理?缺了谁他们也不能缺驶船掌舵的人嘛。这么安慰了自己,老孙就不出声了,静静地蹲在门口,等着骚猴儿逐层撬开铜锁,救自己出去。
麻耗子在别动队受过特殊训练,开锁对他来说本是雕虫小计,可他一无撬锁的工具,二不喜争抢风头,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骚猴儿开锁的手法。
“你瞅啥?像那么回事儿似的,你能学会咋地?”骚猴儿翻了个白眼道。
“容易。”麻耗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骚猴儿满脸的不悦,皱起眉头,“那你来试试!”说着把拗弯的钢针递给麻耗子。
麻耗子接过钢针,凑到铁门前,先托起铜锁,对着锁眼瞧了瞧,又放在耳边轻摇几下,他将钢针伸到牙齿间狠咬一口,再将钢针插进锁眼,试探着扭了扭,只一用力,锁梁咔地一声弹开,铜锁应声落地。